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道出来,显得有些心急不合时宜,却也足够抚慰人心。
这个回答,倒是令人满意的。
阮珑玲脚下的步子顿停,侧脸朝朝他望去,只见他满面诚挚,不像虚言,不禁抿唇浅笑,正想张嘴道了感谢的话语…
此时身后传来高鸣哨声,紧接着马匹嘶鸣,铁蹄哒哒声越来越近……
“阮娘子小心。”
王云才立即揽臂上前回护,眼看着就要触及阮珑玲衣角…到底是男女授受不亲,阮珑玲一个偏身避过了。
阮珑玲站定之后,蹙眉望着那愈行愈远的车架,咂舌道,
“这人莫非不要命了?
在城内快车轻则打板,重则流放,他竟还敢驶这么快?”
“阮娘子慎言!”
没曾想这句嗔责之词,却使得王云才大惊失色,恨不得就要上前捂她的嘴。
他上前靠近低语,神色格外紧张,“娘子刚来京城或许不知,你瞧见那车架上的龙鳞绘纹及车头的绸面锦旗没有……坐在那车架里的不是别人,而是首辅大人!”
“每日都有非议首辅之人在菜市口被斩首,砍得虎头铡都钝了!拔下来的舌头让瓦市的说书人都少了一半!娘子还需当心,莫要祸从口出!”
在扬州时,说话做事并无这么许多忌讳,所以阮珑玲张扬肆意惯了…京城虽繁华似锦,却感觉人人都在小心翼翼过日子,好似不知哪一秒就要人头落地。
阮珑玲默默将那绘纹及锦旗的模样记在心中,然后道了句,“珑玲记住了,多谢王公子此番提点。”
好在这不过就是个小插曲。
二人终于行至了目的地,准备坐下来好好细聊一番。
眼前的这间茶坊是阮珑玲定的,雅间用种好了的竹子开,并不是完全封闭,免去了二人共处在密闭空间的尴尬,茶桌正对着清澈见底的水池,池中锦鲤游走,倒颇有一番野趣。
方才在路上,阮珑玲的顾虑消除了大半,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详细了解王云才家中的情况了…婚嫁是两个家族的结合,就算是王云才愿对她真心相待,可若是家族内部关系复杂,阮珑玲也是不愿入门的。
王云才倒也上道,明白她的顾虑,待茶点都上齐全了之后,便开始自觉自动说起家中近况…
“阮娘子…来,喝茶。
我祖籍云洲,家中往上倒三代也是商户,后来老祖父中榜当了官之后,便开始培植子弟,好在我父亲与家中几个叔父倒也争气,后来陆陆续续都争气入了仕,官职虽都不甚高,可也都知足了……
以往经营的铺面田地倒也都积攒着,或经营得不如阮家商行这么红火,可每年也会结余不少…
父母年迈多病在云洲住惯了,随云洲的弟弟住在一起以后不会入京,家中三个弟妹都娶的娶、嫁的嫁不必再操心……
若是阮娘子愿嫁过来,关起门来过我们的小日子便是了…”
到底是娶妇过一次的人,晓得女子出嫁前担心的是什么,所说的每一句,全都精准踩在了阮珑玲的喜好上。
官户。家底丰厚。不用与公婆同住。
如此看来……此人…倒也并非不能嫁。
只是这些字字句句,全都一字不漏落入了隔厅中的另一位贵眷耳中。竹林种得格外密集,阳光的照耀下,在男人身上落了些影影绰绰的细长竹叶影子,
李渚霖竖耳听着,不禁微转了转指尖的碧绿扳指…
?
瞧这情景,二人竟是在相亲?
可上次见阮珑玲,她分明梳着已婚妇人才有的发髻,为何还要相亲?
此时隔壁适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