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竟就只留下了阮珑玲一人,快步疾走消失在了回廊转角处。
可富国公府实在太大。
方才入府时,阮珑玲谨守着规矩不敢乱看,此时哪儿还记得起来什么来时的路?饶是婢女临走时给她指了路,可待她走到第二个庭院时,这三岔两茬的,脚下的步子都乱了。
现在已经走到了一处宽阔的庭院当中。
正是阳春四月,院中树木高耸,绿植茂密,眸光所见之处尽是精心培育的奇花异株。
色彩斑澜的蝴蝶,翩翩飞舞在花丛当中,芬香馥郁的花香扑面而来,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如此精致别致的庭院,必是砸了不少真金白银,沉淀了十余年才能有如此欣欣向荣之态。
是专给贵人用来观赏的。
如阮珑玲这样商户出生的女子,是没有资格出现在此处的。
可既然来都来了,四处一片幽静,且无人驱赶,她左右都迷了路,为何不好好贪恋短短半柱香的春光呢?
她眼睛睁得锃亮,贪婪地望着眼前原不属于自己的一切…
尤其是院中这六七棵开得茂盛的樱花树,一丛丛一簇簇,花瓣开得密密麻麻,压得枝头弯折而下,似雪非雪胜雪,春风徐徐吹过,犹如场粉白无声的舞。
她不禁想起与王楚鳞在扬州初遇时的景象……
那时也是春日,阳光如今天一样好,同样落花缤纷,如梦如幻……
或是因为思念太甚。
太过思念他。
太过想小为安的爹爹。
所以脑中产生了幻想……
她听见庭院右侧传来脚步声,郁郁葱葱蓄满了爬山虎的垂花门下,王楚鳞昂然阔步走了进来。
出现的瞬间,仿若一道光束追在他身后照耀,使得庭院中所有的一切皆黯然失色。
王楚鳞依旧如初见般,着了身流光溢彩的萧萧白衫,墨发简单束起,一对眸光射寒星,剑眉弯弯墨如漆,玉带箍腰,胸膛挺阔,身躯凛凛。
少了些以往清新俊逸的文气,多了些万夫难敌的霸气威风。
“他”似是也感受到了她灼灼的目光,脚步顿停,站在樱花雨下朝她遥望而来。
四目相对,一触即烫。
二人眸光缠绕在一起,短短一瞬,却仿若过额沧海桑田。
阮珑玲触动情肠,眼中莫名溢出些星星泪点来,用仅自己可闻的声音,对着那幻影,喃喃低语唤了一句,
“霖郎……”
可此时!
那幻影动了!
他如松竹般的身姿微顿了顿,眸光骤紧,愈发黑沉,他带着略微试探的口吻,语气却格外阴沉寒森,
“阮…东家?…好久不见啊……”
真的爱死了这种如初遇的情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五年啊!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