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出现在她身侧的男人,不是冯得才,又会是谁?!
阮丽云应激之下,心中先是生了些畏惧,往床榻内侧缩了缩!
紧接着怨恨、恼怒…这些情绪波涛汹涌齐齐袭来!
她微微翻了个身,果真在枕下,摸见个她惯常放着的珠钗来!
在理智尽失之下,阮丽云想也不想,直直用尽全力朝男人后颈狠狠刺去…
!
小臂停顿在半空中,并未如意落下。
浅睡着的男人,听见她翻身的动作后立即睁眼,然后便眼疾手快,紧抓住了她那半截如玉般的皓腕。
此人并非冯得才。
通身的气质,与她那暴虐无道的夫君更是截然不同。
文质彬彬,相貌清朗,眸光中清澄一片,无半分阴鸷沉暗,像是阳春四月的一缕清风,更像一株长得正好的挺拔玉竹……
这是张即熟悉、又陌生的面庞。
男人眼中闪过许多猝不及防,可却并未因险些丧命而大发雷霆,而是先动作缓慢地,将那支钗环从她手中取了出来……
然后柔声安抚道,
“丽云莫害怕,我不是冯得才。”
“儿时,我可是常塞绿豆糕给你的……你可记得?”
得了恩惠,自然是想着要如何报答的。
昨日若是于则祺再晚来半刻,恐怕二姐就已成了衙役手下的一缕冤魂,且阮家这一大家子、证人…还会被治个大闹公堂之罪。
阮珑玲很念着于则祺这番襄救之恩。
他之前一直念着要尝她亲手做的羹汤,所以阮珑玲特意起了个大早,去厨房中亲自熬制好了盅虫草母鸡汤,趁热送去了于则祺下塌的风疏院。
佳人送汤,于则祺心中自然是格外欢喜的,立即将人迎进了厅堂当中。
于则祺想起昨日,也觉得确是惊险后怕。
他作日为了营救阮丽云,前往巡抚府说明来意后,谁知巡抚府并不打算卖陇西于家的面子,一直顾左右而言其他,让他碰了不少软钉子。
此路不通,只能另寻出路。
寻谁更合适呢?
实在不行……只能去叨扰首辅李渚霖了。
可谁人不知李渚霖是个说一不二,铁面无私之人?饶是李家族亲,想要打着首辅亲戚的幌子在外头贪墨些官吏贡养,都会被他以肃清朝政之名,打入诏狱!
他不杀人就已不错了,怎会愿意去帮个微末的商女?
所以于则祺硬着头皮开口求助之时,心中也是颇为忐忑不安的……谁能想得到首辅竟一口答应了下来?甚至道要查看县丞品行,与他一同去了县衙。
或许……是因为李渚霖与阮成峰相处了几日,终究生了几分师徒之情,所以才如此破例吧。
“则祺哥哥,昨日多亏了你来得及时……只是那枚玄冰令,是从何得来的啊?”
阮珑玲从盅中舀了碗汤,朝于则祺递了上去。
首辅微服,自然不能暴露身份。
于则祺伸手接过汤碗,扯了个早就想好的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