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慌感迎面扑来,使得阮丽云的脸白了又白,浑身止不住地打颤,她知道事已至此,现在才察觉到,委实有些太晚了。
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阮丽云紧着嗓子道,
“你不就是想要嫁给冯得才做正妻么?
你放了我,我定同他和离,成全你们。”
“你愿与他和离,那你可问过冯得才,他愿与你和离么?
你觉得他愿意舍弃每年从阮家商行中捞的油水、得的富贵么?”
莺儿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语调幽幽带着神寒,
“所以啊…姐姐……和离不了,你唯有一死。”
“我听闻玲珑娘子向来是很疼爱她这个侄女的,你死了之后,舒姐儿那个姨娘定是会愈发疼惜,冯家每年由阮家商行中获得的好处,想必只会多,不会少!”
阮丽云的瞳孔因过于震惊,而逐渐扩大,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骂道,
“你卑鄙无耻!阴险狡诈!”
莺儿道也不生气,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轻抚了抚肚子,唇角上扬,似是唏嘘,似是感叹道,
“我这般出身的人,若不阴险狡诈些,哪儿能得来今日的好日子呢?”
“我实话同你说,当初若不是冯得才会允诺我做妻,你以为我会舍弃那么多儿郎,跟了他这么个平庸之辈么?”
“可谁知,他说的妻,竟是平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听听看,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莺儿尖利的笑声飘荡在柴房中。
垂眸淡漠地望着草席上的女人,仿佛像在看一个待宰的羔羊。
“其实你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实在是应该感谢你那个好妹妹的!
冯得才原本对你也并非全无余情,可谁知你那个妹妹,闻名全扬州的玲珑娘子,与刘成济退婚退得那般难看,让刘家成了整个扬州的笑话……
当朝探花岂是那般好得罪的?
扬州城的官员上全都上赶子巴结,岂会对冯得才这个玲珑娘子的姐夫有什么好脸色?连累他办差时遭了上峰好一番针对……
他得了阮家商行的银子,自然不敢去寻玲珑娘子的麻烦,只能将气撒在了你身上,对你感情愈发淡漠,我才能乘虚而入,一朝怀胎。”
凌乱脏污的草席之上,阮丽云在气急之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面色惨白如纸暗淡无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莺儿觑着她这幅大受打击的模样,干脆抬起指尖,连抹额都摘了下来,连装都不愿再装下去,
“想必你也猜到了,我这胎确实安然无???恙,不过是借着摔跤假意构陷罢了。
若不将你拉下马来,莫非我要泛着恶心吃着碗夹生的话,当这什么劳什子可笑的平妻么?”
“可你就算说出去,有谁会信呢?
如今整个冯家都没有人在意你的死活,从上到下全都被我笼络,等约莫再过上半旬,此事的风头过了,一碗穿肠烂毒的毒药,就会被人灌至你嘴中。”
“你放心,舒姐儿是个金疙瘩,今后我这个嫡母会好好照看的。
可惜呐,她年岁尚小,阮家送来的那些银钱,自然是要由我这个嫡母替她好好保管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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