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前拦路的二人,什长停住脚步皱眉,“你们俩新兵蛋子不好好去校场操练,来这里拦我作甚?”
面对冷脸,杜耀宗不以为意,脸上赶紧堆叠起笑讨好道:“什长您别见外,借一步说话。”
瞧两人巴结讨好又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什长也就没有急着走,顺着杜耀宗的引领走到一旁。
“有什么话说吧,别鬼鬼祟祟娘们家家的。”
杜耀祖性子急,见什长都如此说了,他也没过脑子,大大咧咧的就道:“哎呦,我们哥俩等的就是什长你这句话!什长,我们拦你也不为别的,我们哥俩就是想知道,今个被人带走离开先锋军的那个家伙,到底是找的谁的关系疏通啊呀?什长可是看到对方是谁呢?可能告诉我们哥俩一声,也好叫我们哥俩也……”
“也什么?你说的这是什么糊涂话!”
见杜耀祖越说越不对味,什长皱眉,一把打断了杜耀祖的哔哔,杜耀祖立马就不干了,混不吝的那股子劲不由自主的就冒了出来。
“哎哎,什长你怎么这样呢?刚才是你自己让我们有话只管说的,怎么,我说了,你反倒是教训起人来了,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想知道……”
面对杜耀祖的胡搅蛮缠,什长心生厌恶,袖袍一甩,语气冷冷:“你这浑人,好好操练你的去,休得纠缠。”
边上的杜耀宗见什长是真急了,他忙忙上前,一把拦住什长的去路,伸手交错的瞬间,把自己早准备好的二两碎银子趁机塞到什长手里,而后才长身一揖到底。
“什长莫气莫恼,舍弟鲁莽不懂事,在下替他向什长赔礼了,还请什长大人大量原谅则个,别跟他个浑人计较。”
感受着手里的异样,又见杜耀宗还算个懂礼的,什长的表情才稍稍好了些,退后两步看着杜耀宗,就只听杜耀宗继续道。
“实不相瞒什长,前头出营去的那位,是我兄弟二人的长兄,因着些许小事误会,长兄走了却没有知会我们兄弟二人一声,他不知会我们,我们却始终担心记挂着他,所以便想问问,他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情况?又是找的何人疏通的关系?若是可以,我们兄弟二人也想再走一走这老路子,出去后也好兄弟三个一家团聚。”
这话里明显有水份,可那又怎样呢,跟自己又没关系。
摸着手里的银角子,什长默了默,张了张嘴,正要把刘威的事情给说出来呢,斜刺里却突然有一道声音插了过来。
“哟,本官还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想要疏通关系一家团聚啊,这是好事呀!”
杜耀宗三人循着声音齐齐望去,只见一唇畔留着八字胡须,迈着八字步,头戴璞帽的中年男人,从边上营房的转角阴影里走了出来,看样子还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的。
来人杜耀宗兄弟并不认识,对方看着也不像是武官,哥俩才纳闷这人是谁,怎么能这般大咧咧的出现在先锋军营里头呢,身边的什长却恭敬抱拳朝着来人行了一礼。
“见过谢军曹。”
杜耀宗哥俩见状,也忙忙跟着行礼。
“嗯,免礼。”,谢军曹先是示意什长免礼,而后视线落在杜耀宗哥俩身上,这位谢军曹突然笑道:“你们兄弟二人可是想找关系离开这先锋军?”
此言一出,正中哥俩下怀,两人的眼睛瞬间都亮了八分,急急表示:
“正是,正是,不知军曹大人可有法子?”
“军曹英明。”
边上什长见状,眼里却涌起一抹担忧。
此人虽是军曹,却不是他们先锋军的军曹,不过是靠着些许关系,混了个军曹位置,专干的是巡视的活计,连正式的后勤钱粮都做不得主的存在。
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关系能耐?眼下却一副拿大的模样,这哥俩怕不是要给骗了。
摸着手里的银角子,想着面前俩货眼下总归还是他们先锋军的人,什长小贪归小贪,于心却不忍。
看着边上你来我往正热闹的人,什长犹豫了再三,终是忍不住咳嗽打断,提醒了句,“你们俩个休得无理,这可是管军备巡查的谢军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扒上去的,你们莫要再纠缠人家。”
只可惜他的一腔好心,在自认为抓住了救命稻草的人跟前,那就算个屁。
杜耀宗还好说,这货惯来会装,面上倒没什么,杜耀祖却不一样。
见他不帮忙,反而还碍事不让人家帮他们的忙,杜耀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叽歪。
什长哪里肯受这鸟气,见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当即也没再多话,在谢军曹是笑非笑的打量中,什长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了。
等什长人走了,谢军曹把哥俩往边上营房无人的夹道一领,架子瞬间就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