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了一声,说:“阿紫,我们回来了。”
产康师替她回答了一声:“稍等哦,马上就好了。”
陆匀不着急,但是从洗澡到现在一直乖乖的路飞,大概是闻到妈妈的味道了,闭着眼张着大嘴哭了起来,伤心的眼泪四处飞溅。
屋里的护理匆匆忙忙结束,陈紫喊陆匀把路飞抱过去。
他的长胳膊在抱孩子方面似乎没什么优势,小小的人儿在他怀抱里总像要漏下去一样,怎么看怎么奇怪。
杏姐不在,他俩都不太敢碰路飞,于是勉强把车推到床边以后,由陆匀托着路飞放到陈紫身边,然后试着用浴巾卷了个毛巾卷垫在路飞身后抵着让他侧躺。
吃奶是幼崽的本能,路飞循着奶味就往陈紫怀里拱,小手拽着她的衣领拽出一片春光。
陆匀眼神躲避不及,听到陈紫嗔怒地说“你出去呀”才反应过来,脚步慌乱地退出去。
她的领子好白,不是,她的衣服好大,呃,他是想说路飞的爪爪好圆。
陆匀额角滴汗,想做点事情分散注意力,勤快地把放卧室门口的垃圾收起来放门外垃圾桶。
这是刚才产康师带出来的护理垫,垫子上湿了一大片,还有熟悉的路飞身上那种奶香味。陆匀想到刚才听见的那句“像喷泉一样”,脑子不受控制的自动生成一些画面,只觉得鼻子一热,低头就见护理垫上“哒哒”落了两滴鲜红的血。
他抬起手背去擦鼻子,结果越擦越多,手上衣服上都弄脏了。
杏姐提着洗好的衣服回来,一进门就看见血呼啦的陆匀,吓得尖叫:“你怎么了?受伤了?”
对。
他受伤了。
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不能承受之伤。
洗手间在卧室里,陆匀用纸巾捂着鼻子,跟陈紫交代了一声,快速从屋里穿过,进去洗手间用凉水冲洗止血。
血止住,镜子上都被他溅上了水。
他一边擦镜子,一边看着里面湿漉漉的自己,有一些原始的冲动需要被抚平,于是索性把衣服脱了直接冲了个澡。
冲完了,想起来自己什么换洗衣服都没拿,想再套上原来的旧衣服,旧衣服脱在洗手池里,都已经湿了。
陆匀扭头,看到晾衣架上挂了一条陈紫的睡裙。
穿,还是不穿,他决定问问陈紫。
他把洗手间的门开了条缝,露出脑袋问她:“你能帮我拿套衣服吗?我忘带了。”
陈紫刚才听他在里面洗澡就觉得奇怪,她好像看他空手进去的,还想他是不是血流太多弄到身上了。
洗手间的门是透明毛玻璃推拉门,他站在门边,其实隐约能看到肉色的轮廓。
陈紫告诉他:“我疼,走不动,杏姐去拿汤了,等她回来给你拿吧。”
陆匀可不想被杏姐看,虽然他也走过那种内衣的秀,穿着内裤供人观赏,但私下里他没什么暴露癖好。
哦,对喜欢的人除外。
他又问:“你介意我光着出来找衣服吗?”
陈紫躺床上,怀里趴着小路飞,路飞吃饱了挺精神,睁着眼睛看向他——尽管小婴儿的视力范围其实看不到他。
陈紫:“我介意。”
陆匀一点都没有尴尬,说着“OKfine”扭头就把陈紫那条睡裙套身上了,边套边说,“那我借用一下你的!”
她这条睡裙是孕期买的,宽大舒适的玫红色吊带裙,穿在陆匀身上有点显黑,尤其是他小腿上的汗毛衬得特别明显。
他就这么出来了,弯着腰拉开衣柜下层的抽屉,翻找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