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裴怀度冷了脸,冷锐的眼神一扫身旁杀站着的人,“还不去去接你媳妇。”
宋嘉润回顾神来,赶忙上前却哄喝醉酒了的长乐,满眼的无奈和心疼,不是没看见母亲对长乐的态度,他能做的就是站在长乐这头,又不让母亲为难,总之非常困难。
今日一听,他才知道刚刚还在马车上安慰他说没事的姑娘,转头能哭得这般惨,哭得他心都要化了。她平日里中笑呵呵的,一副苦中作乐的姿态,被针扎到手了,委屈巴巴的时候也没放过他,拉着他一起练刺绣。
灯下两人对坐刺绣,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大言不惭地指导他。后来属实是诡异,日积月累,他的刺绣功夫赶上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长乐,于是某人心安理得地把母亲交代的所有刺绣任务都交到了他手上。
可怜他白日里上职,晚上回家刺绣。他合理怀疑她是故意的。
每当母亲对刺绣作品挑三拣四的时候,长乐低着头不说话,回去之后就开始一本正经地训他,还有模有样地指出他哪里哪里有问题,这鸳鸯绣的像鸡蛋,那蝴蝶绣的不传神。
听她的丫鬟说,这都是白日的时候母亲横眉怒目时说的,这些倒好,她全还给了他,像是倒豆子一般。
长乐见着熟悉的人,眼前一亮,撒开了缪星楚的手,一个起身就飞扑到了宋嘉润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担心我跑了不要你了。”
她笑嘻嘻地将头埋在他肩上,清淡的酒香混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让他恍神。
再不来接自己媳妇,陛下的媳妇就要被拐走了。
上回她在玉阳公主喝酒就出了事,拍着胸膛保证自己不喝酒了,结果扭头就买了酒到这来买醉来了,还带上了缪星楚。
听到裴怀度召唤的宋嘉润险些给吓出了个好歹,忙不迭地就来接她了。
“长乐乖,我们要回家了。”宋嘉润低声哄着。
长乐扬起了小脸,扯着他的脸,“我不回去,我就呆在这里,不要你了!”
而后,她低了低声音,带了几分低落和委屈,“你是不是碰那个雅芝了?我跟你说,你要是敢碰她一根头发丝,我就把你的手剁了,还要让我的哥哥们一人剁一根!”
她凶巴巴地说着,气鼓鼓的脸酡红一片,散乱的发丝乱了些。
宋嘉润保证了好几遍她才肯放过他,倒在他怀里呼呼大睡过去了。
月色温柔,院落里剩下了裴怀度和缪星楚,看着长乐胡闹着被抱着走远了。
裴怀度随意坐下在了缪星楚的对面,接过青然送过来的酒杯,倒了一杯酒,“楚楚,怎么不继续喝了?”
硬着头皮缪星楚喝下了眼前的一杯,莹泽的唇瓣红润,泛着水光,面上不自然也带上了几分红,耳根的一处红分不清是酒意还是月色上头。
“我还记得你上一回喝酒……”
听到这话缪星楚抿着嘴唇,眼神装作迷离状,揉了揉额头,晕乎乎地起身。
她没喝几杯,自然是没有醉,不过上一次喝醉的场景历历在目,
“我我喝醉了,先去睡了。”说着就要起身往屋里走去。
哪知没走几步就被人拦腰抱起,缪星楚下意识地惊呼一声,接着就落入了裴怀度的怀中,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几分秋意的干凉,耳畔听到了他的低笑。
瞬间耳廓脖颈脸庞像是红润起来,粉面芙蓉,胭脂细粉,瓷白的小脸多了分平日里没有的羞恼。
“放我下来。”她有些气闷。
“这回没醉了?”
装死一般,缪星楚将头搁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有些委屈,“醉着呢。”
毫不意外又听到了他的笑声,她就吹着风不说话,眼里也带了几分笑意。
屋内已收拾好了,四处点上了灯,亮堂一片,青然识趣地退了出去没有打扰,只在床前的小案上放了一碗解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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