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忍受有人在背后玩这一出。纪凡若不是身死在威武将军府,她定要将她剥皮抽筋。
“太妃娘娘饶命啊,求您看在我跟着您多年的份上饶我一回吧。老奴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淑太妃眼帘掀起,幽沉地不见半点光,“拖出去,给本宫扔出去乱棍打死!小心些,不要传出些动静。先割了舌头再打。”
林嬷嬷惊慌失措,拼命磕头谢罪,嘴里不住求饶。
苏嬷嬷严肃着一张脸,摆了摆手,后头几个膘肥体壮的嬷嬷走上前来,塞了一块布在林嬷嬷嘴里,堵住她的嘴,扭曲的脸惊恐万分。
嬷嬷们拖着林嬷嬷出去,动作麻利,干净利索,一会就解决好了。
屋内只留苏嬷嬷上前去替淑太妃揉捏着发痛的太阳穴,“娘娘放宽心。”
松着骨头,淑太妃依靠在靠椅上,闭目养神,思及林嬷嬷刚刚开头说起的那话,“缪星楚怎么样了?”
“我们在普宁观的人手折了,现在被严加看管着,一时半会也探听不到消息。娘娘,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小心为上。”
“我如何不知道要小心,就怪我当时没下去手。不过一个瞎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况且她命不久矣,苟延残喘罢了。你派些人去探探,看看死了没?”
“是!”苏嬷嬷力道适中,手指温热,摩挲着淑太妃头疼的地方。一个月来风起云涌,颜家深陷泥潭,太妃连夜奔走,耗费了巨大心血,后来又闭门不出躲避风头,着实是累极。
“太妃,听宫中的眼线说,圣上在调查宫中妃嫔的情况。”
淑太妃抬了抬眼,嗤笑,“宫中不过才几个嫔妃,都是些独守空闺的主,同我们这些年老色衰的太妃们有什么两样。圣上啊,冷情冷性,对后宫之事是半点都不上心。御极以来,半点子嗣的影都没见到。这百年后基业还不知道落到谁手里。”
思及子嗣,淑太妃的眉心深深皱下,“齐王妃那头怎么样了?”
说什么别人家的事情,自己家的事还一团糟,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子,说没有就没有了。
“这姚晚棠是半点都不中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亏得子期如此宠爱她。不如趁早退位让贤算了。”
苏嬷嬷低下了头,“王妃娘娘把派去了御医都挡在门外了。平日里闭门不出,听说是抑郁至极。”
淑太妃一拍桌子,茶盏抖动了几分,胸膛剧烈起伏,怒容未消,“抑郁至极?我看干脆就自请下堂,省的拖累子期没个一儿半女。”
此时,外头有丫鬟进来禀报说齐王来了。
听到这话,淑太妃连忙站起身来,“快请进来。”
跨过了门槛,裴晋北端正行礼,“见过母妃。”
淑太妃上前去看着这多日的不见的儿子,刚刚的怒火全淹没,担忧和喜悦交加,摸上了他的眉梢,藏不住的关切,“你看你都瘦了,子期。”
屋漏偏逢连阴雨,颜家出事,儿子也出了大事,先是受颜家影响朝堂之上当众被驳斥,后又因牵涉进边境通商事宜而兵围王府,而王妃小产的事想必对他打击颇大。
裴晋北将淑太妃扶到座椅上请她坐下,面容有些严肃。
见他不说话面色不佳,以为他是因为姚晚棠这般情态,淑太妃安慰道:“王妃怎么样了,你别灰心,孩子还会有的。”
裴晋北抬起头来,向来端正清和,温和儒雅的他破天荒的有些颓唐,眼圈里带着彻夜未眠的红血丝,眼底乌青显得冷厉。
正打算再劝慰两句的淑太妃却被他下一句生生噎住,“母妃,你是不是带走了星楚?”
淑太妃下意识地手指在衣裳上划过,面色有一瞬的凝固,但很快恢复过来,“什么星楚?”
可裴晋北一直紧盯着她的全部反映,他眉峰冷肃,“雁门关,缪星楚。”
他简单的六个字,仿佛有千斤重,重重压在了淑太妃的心上。
“莫不是你在边关养的红颜知己,若是不见了,合该自己去寻,来找母妃作甚?再说了,我竟不知你在外头养了人,那该早早接回来,你这个年纪,连个孩子都没有,让母妃操碎了心。”
裴晋北霍然起身,面色不虞,他冷着一张脸,手握紧拳头隐而不发。
“我人都寻不到何谈接回来?母妃,我知道你都知道。现在儿子只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淑太妃气极,横眉冷对,既然能找到她身上,看来是知道了是她带走了缪星楚。如今来问她在哪里,估计是不知道缪星楚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