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缪星楚十封信会回个一两封,起因是这宋少爷太过闹腾,还有就是他的字实在太丑,歪歪斜斜的,茯苓读了一两封就头疼,还是青然耐心多一点,勉强能读完,可通篇读完废话居多,不像是正经写信,而像是把写信当做一种消遣。
青然见状,旁敲侧击的告知了宋嘉润的一些情况,透露了他目前的处境。缪星楚听后有些无语的扶额,这世家贵族的少爷真的是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吗?故而挑挑拣拣回复了几封信,都是关于他问关于母亲身体的信。
除去宋嘉润时不时送来的信和小玩意,还有一件事让缪星楚有些头疼,就是白梓冉。自从从谢府回来后,她就有意识的疏远缪星楚,几日都没有上门来,往常还会来院子让她陪着讲话,聊聊边关的风土人情。
缪星楚以为白梓冉是心存芥蒂,毕竟她在谢府问谢公子的话她在门内听见了,她觉得尴尬也在所难免的。
可前几日本不怎么搭理缪星楚的白梓冉让人送了些外头的糕点来,说是要给她尝鲜,亲近意味明显。第二日就派人接她去积翠阁坐着闲聊,还会在普宁观里踏青。
缪星楚近些日子在喝药调理余毒,虽没有找到彻底根治的法子,不过解了大半的毒终于有了起色,眼睛视物虽然还是模糊的,总比之前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好。
这几日喝完药后她都有些困乏,正躺在美人椅上闭幕养神就听见了茯苓从院外回来的脚步声,她掀起了眼皮就看到茯苓拿着信苦大仇深的表情。
瞧这封皮就是宋嘉润的信了,缪星楚百无聊赖地闭上了眼睛,“念念看。”
茯苓念得磕磕巴巴,才念了几句就被端着水的青然接了过去,她仔细看了一遍信,眉头皱着,才读了出来。
缪星楚听得昏沉,只听到几句什么道别,什么宴会,听得她是脑子嗡嗡作响。
青然见缪星楚有些倦懒,只长话短说大致说了一下,“宋公子被遣送回家了。”
意思就是这富家公子的消遣结束了,她应该是不会再收到信了。这算是个好消息。
缪星楚安心地窝在了榻上的软被里,只露出一边侧脸晒着太阳,暖洋洋的光打在她脸上,莹润生光的皮肤依稀可见细小的绒毛。
“宋公子邀请夫人参加公主府举行的琼花宴。”青然捏着信纸的手有些紧,宋嘉润是出何种意思要邀请缪星楚去琼花宴。
公主府一年一度的琼华宴,参加者众多,若是遇到了齐王殿下,那圣上那头如何交代呢?
正准备问两句的青然就听到了缪星楚懒懒地回了一句,“不去。”
心放下了大半,青然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没想到两日后,白梓冉邀请缪星楚陪她参加玉阳公主的琼花宴。
在普宁观这几月,缪星楚没少受到白梓冉的照拂,纪凡几次三番找她的麻烦都是白梓冉摆平的。白梓冉言辞恳切,说在这里没有什么相识的好友,希望她能陪她去一趟。
本不想凑这份热闹的缪星楚被白梓冉几句话就劝服了,她原本想着等余毒解了就要回边关去,她还有些事物尚未处理完,至于回了边关之后还要往哪里去,这就要看以后了。
思来想去还是答应陪她去一趟这琼华宴,
青然正给缪星楚端来一碗茶,听她答应了下来,一时有些被吓到了,茶杯倒地发出了破碎的声响。
缪星楚本以为是茯苓那丫头毛手毛脚的没个轻重,抬眼去看没想到是青然楞在了原地。“青然不舒服吗?”
青然晃过神来忙收拾起地上的茶杯碎片,“没事,奴婢一下没拿住茶杯。”
拿着糕点的手顿了顿,她收了回来,状似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青然等过些时间段你就可以回谢府了。过些时间我要回雁南关了,出来太过匆忙,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好。”
她眼神有些虚空,眼前糕点鲜艳的颜色铺满她的眼底。这几日的相处她很喜欢青然,可她若要回去,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如这里,她是大户人家的奴婢出身,何必带着她去受苦。
“夫人要回去了?”青然听到了个比缪星楚要去参加琼花宴更大的消息,一下没了主意,表露出惊讶的表情,她愣住了,地上狼藉的一片落在她脚边。
“是啊,出来太久了。过往几年的根基都在那边。”
“夫人就不想报仇吗?您被害到双目失明,身重剧毒。”
缪星楚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口,“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现在空谈报仇无异于螳臂当车。”她虚空的目光落到了青然蹲在地上的影子上,面上神色不明。
***
琼花宴那日春光明媚,玉阳公主府为这宴会上上下下忙活了几日了。
一大早就起来梳妆的玉阳公主有些困乏,这几日的忙活让她有些头疼,跟随多年的丫鬟雅芝正替她揉着太阳穴。
“公主且放宽心。公子这几日在府中还算安生。”
玉阳公主叹了口气,“哪里安生了?嘉润那小子说的缪姑娘我派人查了一下,这几日都没睡好。一个寡妇见一眼就让他惦记上了,他若是为了解禁哄我就好了。若是当真了,我怕是要被他气死了。一个没有什么身份的寡妇,他还让人送信去那道观,不知是不是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