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鯉想到喝完酒之後的事情便忍不住紅了紅臉,倒也沒表現出什麼不對勁,只是乾咳幾聲岔開話題,「蕭大哥你總這樣橫行霸道的,會讓落音公子很難做人的。」
「怕什麼。」蕭關嗤了一聲,隨後道:「等事情結束了我就帶他離開這裡,還怕得罪人?」
離開?事情結束後?
舒鯉敏銳地感覺到蕭關口中的事情一定和仙人島離不開干係,不過他再怎麼追問蕭關定然也不會告知他的,遂含糊應了幾聲就停在了門口。
楚琮隨落音進去取酒,蕭關則站在門口和舒鯉一起等。
「公子……」
倏然一道細弱的聲音從旁邊傳出,舒鯉起初沒注意到,直到那聲音再度拔高些許喚了一聲。
「小公子!」
舒鯉循聲看去,卻見一個小少年站在拱門邊,露出了一個小腦袋往這邊看,待瞧見舒鯉發現他後便是雙眸一亮,伸出手揮了揮,「公子,你來一下。」
舒鯉想了會兒才認出這少年正是之前與楚琮站在後門糾纏被他塞了銀兩打發走的小少年。
蕭關也注意了這裡,只不過隨便一瞥那少年見是個熟面孔便沒多管,舒鯉見他不出聲,想著楚琮就在裡面,因此也不怎麼擔心,就朝著那少年走去。
少年見舒鯉走來,面上露出一抹複雜之色,旋即又掛上笑容,揮揮手道:「公子,我還以為以後見不到你了,你還記著我嗎?」
舒鯉見他一副討好的笑容便趕忙道:「咳我今天出來身上沒帶錢。」
少年也想到了那件事,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我有件事要和你說,是關於落音公子的,你過來些。」
舒鯉不疑有他,上前走到拱門邊,然而剛站定眼前便是一黑,緊接著一隻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口鼻,一股異香襲來,舒鯉半個字都不曾發出便瞬間意識昏沉,身子一軟就要往下倒。
女人一把扶住暈倒的舒鯉,看了一眼貼著牆角瑟瑟發抖臉色蒼白的少年,將抵著他後腰的匕插回腰間,啞聲道:「做的不錯,給你錢,拿著逃命去吧。」
「他……他是個好人。」少年雖駭到面色慘白,卻仍止不住出口相勸。
女人微微一笑,露出的眸子彎成月牙,少年抖了抖立即住嘴了,隨後捧著手中的錢袋就快步離開。
暗處走出一個身著館內粗布衣衫的漢子,女人看他一眼,隨後抬了抬下巴指向那少年的身影。
「解決他。」
漢子點點頭,快步離開。
女人伸手輕輕在舒鯉昏迷的臉頰上點了點,這才反手將舒鯉背了起來,又用一根繩子將二人身軀捆在一起,隨後遁入黑暗之中,呼吸間便沒了蹤影。
倉庫內。
楚琮懷抱著兩個小酒罈,身後跟著落音,二人打好酒後就準備離開,剛一踏出門楚琮便皺起了眉。
「舒鯉呢。」
蕭關靠在門旁,小指挖著耳朵隨口道:「不救在那邊麼?剛才一個小美人來找他,或許一起去玩了吧。」
楚琮半信半疑,大步走至拱門處,拐角一看登時目眥欲裂。
酒壺墜地碎裂,濺灑的酒水浸濕了楚琮的衣衫下擺,酒水沿著石縫一路流進草叢間。
楚琮雙拳緊握,臂上青筋暴突,目光猶如惡鬼般森冷,不發一語將那釘死在牆上的匕拔了出來。
匕上插著一塊手帕。
「想救他,就來找我。」
短短几行字卻如尖刀般猛地刺入楚琮身軀,原本高大的身軀竟顯得有些搖搖欲墜。
楚琮眸中滿是血色,一手執著匕便將那塊手帕撕成兩半,狠狠踩在地上。
蕭關與落音也發覺不對趕來查看,待看清眼前景象後俱是一愣。
「這……」蕭關尤為驚訝,他分明沒有感知到什麼氣息,怎麼會平白無故就消失了。
楚琮一雙冷若冰霜的眸子掃過蕭關,後者頓時遍體生寒,心底也隱隱有了一個想法,忙道:「你先別急,如果是那些人的話,舒鯉應當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他們想要的只是讓島主說出藏寶庫的下落,舒鯉他……」
話音未盡,蕭關胸口猛地一震劇痛,緊接著便被一道罡勁掃了出去,霎時間心神大震,背部狠狠砸上牆壁,跪下的瞬間吐出一口鮮血。
落音驚呼一聲,沖了上去擋在蕭關面前,「別!現在要緊的是找到小鯉,事發突然對方肯定還沒有走遠,蕭關也可以幫你去找人!」
「你讓你守著他。」楚琮已然極為憤怒,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在發抖,握著匕的手臂更是肌肉鼓賁,仿佛下一秒就要將那匕狠狠刺入眼前人的身軀之中。
蕭關沉默片刻,伸手擦去唇邊鮮血,強忍著心口的疼痛站起身,喘了好久才勉強順過氣來,「我會去找他的。」
楚琮深吸一口氣,冷聲道:「他如若有半分閃失,你且等著。」
言罷,楚琮轉身便走。
落音想要去扶蕭關,卻被他輕輕推開,「乖,你先回去。」
落音面色凝重,思索再三還是開口問道:「劫走小鯉的人,你知道嗎?」
蕭關苦笑兩聲,「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打傷我的那些人了。我這些時日也暗中調查過,那些人不是中原人,而且很可能和二十年前覆滅的金砂王朝有關。」
「金砂王朝?」落音神色微動,「這個王朝不是被雍國吞併了嗎?都過去二十多年了,竟然還有後人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