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總麻煩他也不好。」舒鯉指尖揪著衣袖,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給我點防身用的東西?晚上楚琮他要去鎮上做工的。」
蕭關聞言下巴都快掉下來,「他去給人做工?他這脾氣,誰能受得了。你莫不是在拿我尋開心呢。」
舒鯉乾笑兩聲,心道蕭關似乎也不常與楚琮走動,楚琮之前不是一直做工補貼家用,難道這些蕭關都不知道麼。
蕭關驚訝歸驚訝,不過還是從懷中拿了個指環出來放在桌上,指尖抵著朝舒鯉推了推。
「這個戴手指上,若是遇到危險,就把這一圈往左推一格。」
舒鯉當個寶貝似地小心翼翼捧在手心,只見那指環乃是上下兩個紋飾拼接在一起的,做成了兩道平行的鎖鏈條樣。
「平日裡這個搭扣別碰,遇到危險就把搭扣打開,指環對著那人,上頭一圈左推一格就行。」蕭關捏著那指環給舒鯉講解一番,舒鯉自當仔仔細細記了清楚,這才問道:
「推一格後會怎麼樣?」
「裡面藏有一根毒針,上頭染的是西域的鴆毒,如今世上只有我一人能配解藥,中毒者不出三息即死。」蕭關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眼中滿是得意之色。。
舒鯉如獲至寶,忙將其好生收了起來,這才長出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我能問一下島主是誰麼?他為什麼要找我?」舒鯉問道。
蕭關笑著晃晃腦袋,給自己倒了杯茶,「這事兒我也不知道,等你以後見了島主自己去問他就是了,我也是奉命行事。」
舒鯉點點頭,沒有再追問,又扯了一些其他的瑣事與蕭關相談,蕭關非但不似楚琮那般拒人千里之外,反倒十分健談,對於舒鯉的問題更是知無不言,唯有在接觸有關「仙人島」、「任務」的時候才諱莫如深地岔開了話頭。
「你打算留幾天呢?」舒鯉把早上剩的兩個雞蛋拿給了蕭關,蕭關便大喇喇地一腳踩著長凳,兩手捧著雞蛋剝殼吃。
「今晚便走了,遲則生變。」蕭關絲毫沒有吃別人嘴短的想法,不一會兒便把兩個雞蛋都囫圇吞進了肚子裡。
「哦……」舒鯉乾巴巴應了一聲,坐在凳子上一時有些尷尬,正搜腸刮肚想著該再說些什麼之時,忽地聽見蕭關沒由來地出聲道:「你娘一定是個美人。」
「啊?」舒鯉一時沒反應過來,「嗯……我的確長得更像我娘,他們總說我一點都不像我爹。」
蕭關一手摸著下巴,濃眉深深簇起,吸了口氣咂嘴道:「我怎麼……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不是你就是你娘,這眉眼,總讓我覺得似曾相識。」
「你過來些……我再仔細瞧瞧。」蕭關說道。
舒鯉乖乖湊上身去,任由蕭關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左左右右地仔細打量。
起初舒鯉沒當回事,但蕭關越看,眼中疑惑便越深,只捏著他的下巴一會兒扯近一會兒推遠,仿佛真能看出些什麼一樣。
舒鯉不禁心裡打了個突,暗道難不成蕭關真的認識自己娘不成?可是自己娘這十幾年來一直深居簡出幾乎不見外人。
「你能不能別把你那套噁心人的東西帶到我家裡來。」
就在舒鯉屏息凝神之時,忽地聽到楚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語調極為不耐煩,還帶著一股子的戾氣。
舒鯉嚇了一跳,差點沒坐穩從凳子上摔了下去,急急忙忙朝門外看去,只見楚琮披了件衣裳,半袒著胸膛露出精實的胸肌,一頭散發睡得有些毛躁,正一臉不善地望著屋內二人。
準確點說,是看著蕭關。
蕭關也似是因楚琮這一聲才從回憶中驚醒過來,轉頭看見來人登時便哈哈大笑。
「幹什麼,怕我欺負他不成,怎麼沒見你這麼會疼人,這才幾日不見,就開始時時刻刻都要盯著了。」
舒鯉忙站起來,有些侷促地問道:「怎麼了麼?」
「我看你覺著噁心,想玩那口自己找個地方去,別跟個發情的狗一樣到處打靶。」
楚琮冷著臉,理也不理舒鯉,逕自入門將桌上水壺提了起來,轉身攏了肩上的衣衫便要離開。
「等會兒!」蕭關站起身來,收斂了調笑之色,望著楚琮的背影道:「島主已經十日不曾來信了,我得回去一趟,恐怕還得麻煩你看顧一下這個孩子。」
楚琮腳步頓了一下,「把錢留下,人可以滾了,吵得睡不著。」
言罷,也不再管屋中二人是何臉色,提著水壺便走沒了影,直到隔壁關門聲響起,舒鯉這才確定楚琮已經回屋去了。
想必方才只是來廚房拿壺水。
舒鯉悄悄出了一口氣,心中不由想到怎的楚琮忽然這麼大的脾氣,難道他沒睡好也會有起床氣麼?
蕭關對楚琮的冷言冷語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反倒是樂呵呵地從衣襟里拿個個純黑色的布包,往桌上一放。
「這裡頭有十五兩碎銀,夠你們賠人家以及幾個月的花銷了,我此番回仙人島路途遙遠,快的話兩個月,慢的話或許要半年,我儘量早些解決回來。」
言罷,蕭關便搖搖晃晃地起身,朝舒鯉促狹笑道:「省著點花,這可是哥哥全副身家了。」
舒鯉也不去接那布包,只擔憂道:「你不要自己留些麼?你回去路上也要用的。」
「我有我的辦法。」蕭關摸了摸下巴,將此事揭過不談,煞有其事問道:「他平日裡也這麼對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