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陣已經毀掉了,但6慎言還是一個人靜靜站在那,江狸看著那道背影有些怔愣,過了會兒,還是走上前去。
「……對不起。」
6慎言背對著他,在抽菸,沒有回應。
6慎言清楚的知道那每一個法陣代表著什麼,代表著自己的愛人曾經伏在別人的身下,與別人痴情纏綿,一個法陣是一次,那這一路來的那麼多個法陣,所代表的含義也就不言而喻。
6慎言曾經天真地以為江狸與那個舊情人也不過是幾次的關係,在江狸的口中他知道,江狸和那個人認識也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但早在茫茫雪山之上,年幼的他就已經遇見那隻朏朏了。
6慎言一直以為,他輸的只有先後。
「6慎言……」
後頭傳來了江狸沙啞的聲音,6慎言沒有回頭。
紅銅戒指掉落在地上,江狸的手伸來與他五指相扣,祈求著他能回頭來看自己一眼,朦朧的月光下是及腰的銀髮垂在臀間,江狸赤著身體,從後頭抱住6慎言。
「你要是不開心,就在我的身上打上印記,」江狸嗓音輕輕,「別生氣,別一個人待在這裡。」
「你很喜歡他?」
「不喜歡。」
「你撒謊,」6慎言緩緩開口道,「江狸,法陣散了,氣息還在這裡。」
儘管已經被風吹了半小時,這裡還飄蕩著若有若無的屬於江狸的氣息,曖昧又游離,6慎言聞不到人類的味道,可他知道江狸的。
知道江狸有一個舊情人,和親自感受到那個舊情人的存在是截然不同的感覺,6慎言的年紀使得他不會用些不太成熟的方式來解決這個矛盾,心中的妒火好像也在一再壓制下得到平息。
但6慎言站在這,抽著煙,好像還是沒辦法釋然。
過了好久,身後的江狸也沒有動靜,直到冷風颳過,6慎言脫下外套來遞給江狸。
但江狸沒接過。
手指攀上臉,江狸偏頭過來親吻他的唇。
煙味彌散開去。
「把你的氣息留在這裡好不好?」碧藍色的瞳孔中好像也有幾分難過,江狸望著他,「你想留多少,就留多少,你可以讓我的身體裡全都是你的味道,這裡也全都是你的氣息,沒有人會取代與越你。」
6慎言看著他,沒說話。
溪邊有塊巨石,江狸緩緩走近了,他雙手撐著巨石,背對著6慎言跪伏了下來,月光靜靜地投在水中泛起漣漪,能看到江狸伏在那,露著貓耳和快要長好的尾巴,他聳著臀,那兩條腿跪在草地間是向外分開著的。
他別過頭望向6慎言,試探看著,將自己完全展現給6慎言。
6慎言叼住了煙,別過頭想要轉身去。
「6慎言,」江狸忽然出聲道,「你別後悔。」
許久後,溪邊就傳來叮噹皮帶解開的聲音。
又是一層隔音法陣籠罩開去,在這樹林蔭蔽的地方,在溪水邊,6慎言也俯身壓了下來,沒過多久,煙味開始猛烈地一圈又一圈地彌散出去。
江狸伏在巨石邊,頭埋在手臂間一下哼出聲,能聞到身後那股陌生的煙味和熟悉的感覺,熄滅的菸頭被丟在地上,6慎言重又抽了一根。
或許是想要懲罰他一般,6慎言並沒有來抱住他,而是有些簡單粗暴地單手掐著他腰,從後頭而來的單純像是為了解決需求而做的做法讓江狸有些失去安全感,他撐不住手,卻還要盡力跪住了來承接著6慎言。
一下,江狸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低低出聲。
這次,6慎言做的絲毫沒有留情的感覺。
明明月頭已經在下移了,東邊啟明星都露了出來,再過不久天就會亮,花豹也會來找他們,但6慎言絲毫沒有快點解決的意味,反而還是執著於猛烈的攻勢,不停地催逼他。
江狸跪伏著,長發散開露出脊背來,連著手攥著草地上的草,快跪不住的他從來沒有如此狼狽。
「6慎言……」他終於忍不住開口求道,「快點……」
又是煙味來靠近了,6慎言來和他接吻。
「唔……」
話頭被止住了,呼吸又緊密起來。
既然是要留下氣息,只留一星半點自然是不夠的,到後來第五六根菸頭被丟在江狸旁邊,身後人連同空了的煙盒一起丟下,才緊緊抱住他壓了上來。
江狸一下叫出聲,又被伸來的手指堵住了嘴,隔音法陣撤去了,離得不遠的花豹只要一下車就能聽到他們的聲音,他只能忍住了聲,在手指發顫間徒然地抓住了草根。
一下又一下,氣息濃烈地彌散開去,坐在車子裡的花豹吸了吸鼻子,疑惑地抬起頭來。
兩位老大不是去毀掉氣息嗎,怎麼氣息反而更重了?
穿過林子就能看到溪邊兩道身影交疊的樣子,但花豹明智地選擇了不下車,他在車子裡一直待到太陽完全升起,一直到他吃著自熱米飯,想著飯後該來點什麼水果才好的時候,才看見6慎言橫抱著昏睡過去的江狸回來。
「老大!」花豹急急探出車窗,看見即便在睡夢中,江狸的眉頭也緊緊蹙著,像是有些痛苦的樣子。「老大怎麼了?」
「受了點傷。」6慎言言簡意賅,把江狸抱上副駕駛。他繫上安全帶,像想到什麼一樣,又回過頭和花豹淡淡說,「之後再聞到江狸的氣息,不用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