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太子,又听了季经彦的这一番话,宁妍旎那份担心不安才更是缓息了些许。
她也想留待日后,同着泽哥儿他们一道回温府去,过回她们企望的日子,无论要等多久。
前些日子久悬不下的心神倏而一松,铺天盖地的疲乏就涌了上来。
宁妍旎撑着精神写了封信,回给泽哥儿他们。搁笔之后,未到日落鸟归巢时,她便昏昏睡了去。
她许久未睡得这般深,这般沉。
以至于在那混蒙沉寂的晦暗之中,她又梦到了一片血淋漓。
那是如潮的禁卫军,尽皆戎甲静穆地站列宫殿行廊,只是却无一人去拦着那满身沐血的人。
那人满面凉鸷,高踏于金殿禁廷之上。他望着她的眸底暗沉燎热,就像那日他在榻上强。压着她时的那般。
泊泊的血浸着阶,他手上持着剑,朝她缓缓而来。
她害怕极了,一路跌跌跄跄跑着,却可怕地不抵他的徐徐一步。
这么瘆人,他还勾着唇,指了指地上。
那里躺着一个明黄色袍服的人,身上被刺。入了数不清的刀剑,口中鲜血还在不断涌出,唇抖着似在声声唤着她“阿旎”。
。。。。。。
太子怎么就败了。
宁妍旎猛地被这噩梦惊醒,她惶然瞠大了眸。
一梦而已,她竟是吓得浑身疲累,细细喘着气。这个梦,实在痛苦到令她几近窒息。
宁妍旎微阖了眸,她低声问道,“阿栀,你说,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以前本是从不说一句谎话的。
但是现在,她白日对太子说的那番话,却是添了些无中生有的枝叶上去。
她只想让太子和四皇子尽快交恶,这样谁也腾不出空来,为难她这么个本就平白无辜的弱女子。
但梦中那血流成川的情状,还有那般的结局,却让她无比心惊,那她最后还能有些什么呢。
宁妍旎单手抚了额,她的额似有些烫,整个人也跟着浑浑噩噩。
这种情状,实在是不得多思,宁妍旎只想支身起来喝口温茶水。
这一动之下,她身子便是一僵。
刚醒来时,她只记得想着梦中情境。现在,她倏而才发现,昏暗的帷榻间,男子的臂弯正有力地锢着她。
此时夜已深,帐内的灯火早已燃起。油灯的光影投下,自她身后到身前打出了一团浓重的暗影。
那锢按着她的臂弯有力得,让她想到了那日她见到那肌肉强势虬结的臂膀。
帐内的沉默,让她发顶的气息清晰可闻。
宁妍旎僵着抬起了头,梦里她所见的那沐血之人,赫然正在她的身后,半拥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宁妍旎本是正色咬牙,但她喉间发出的声却是有些喑哑哝哝,叫她自己听了都很是羞恼。
宁妍旎还想挣扎着推开他,往前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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