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妍旎今日的小腹有些疼,脸色也跟着白了些。
“公主。”阿栀从托盘拿起,递上了温参茶。
她看着,今日的宁妍旎,面色虽是一般,但比前几日的精神劲都要好上些许。
阿栀有些放下心,一边说道着,“公主,泽哥儿他们来信了,公主是现在看还是先传膳?”
宁妍旎刚醒转的眸光,登时就清明了许多,“不急着用膳,先让我看看信上写了什么。”
信是天未放明,太子那边的人就悄声送过来了。
宁妍旎从阿栀那接过信,便拆了开来。
这信用的是上佳的澄心堂纸,只有徽州那边产,坚洁如玉,匀薄如一。
信上是泽哥儿的字迹,虽然力道看得出很是稚幼,但笔划间看得出是有些族学儒骨的文风在。
比上次她收到的信上面的那字迹,看着要进步不少。
宁妍旎看着信里的内容,眸光愈发是温。软可亲,唇角都柔和地微微翘起。
信的内容不算长,她却盯着看了好久。
“公主,该用膳了。”阿栀觉得自己再不提醒公主,她就一直捧着这信不放了。
宁妍旎最后再看了一遍,才点点头。
她把信细细折好回去,收进了荷囊中。
她先前自己绣的荷囊灾难般地落在了宁子韫手上,她现在腰间系的是阿栀另寻的一个天水碧色荷囊。
“泽哥儿说了,他现在功课学得很好,夫子也多次夸赞他。太子还命人寻了骑射的师父来教他,他晚课会自己多加练习。”
“他说他会照顾细细,让我不用担心。他还说,等以后,他长大了,他也要照顾我,然后我们还像之前那样,一家人一起在温府。”
泽哥儿今年才十岁,细细比他还小上三岁。他们自幼同住温府,算是宁妍旎看着长大的。
宁妍旎向来怕极了茶婆虫,还有灯蛾毛虫那种软趴趴的蠕虫。
但温府院落多,栽的花树也多,就算家奴经常打理,也避免不了。泽哥儿那会才四五岁,就敢挡在她身前,告诉她,不要怕。
宁妍旎说着,想着,说到了后面这两句话时,她的声音就渐渐小了些。
她眸光自荷囊移向了篷帐四围上,上面新挂了一副《林溪行旅图》。
这是余还景送的,亦是他画的。
宁妍旎收到画时,便看到了右下角那落款,字如行云风姿。
画似风过山林,青绿油然,还洋洋洒洒挟着河溪远长。叫她喜欢,没有推辞就收下了。
她昨夜在榻上,其实枯坐了许久。
她思着,余还景的话不管无心有意,却是有理。
没有到万般绝境,没有下到火海死地,她既还有牵挂和爱在,也还有时间和机会。
宁妍旎拿出太子予她的大璋玉,将它一同收进了那个天水碧色的荷囊中。
她这几日确实太过消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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