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下心里的惊讶,起身说:“龚先生。”
他看着很雅静,面色上其实看不出来年纪,上次在邮轮见他,还不太一样,此刻感觉更真实。
龚先生问:“听说你找我。”
冯映汐也不瞒他,老实讲:“我问过大太太,她说我想问我妈妈的事,就去文昌大厦楼下的金店里找那位老板。”
龚先生却不问这个,继续问:“你需要帮助?”
冯映汐迟疑了片刻,问:“你知道我妈妈是谁吗?”
龚先生慢条斯理端起茶杯,招呼她:“尝尝今天的茶。”
冯映汐尝了口,是那天滇红的口感。
“你需要什么帮助?”,龚先生继续问。
冯映汐看着他,很久都没有说。若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可以随便讲,但宋倞庭的事,她不能乱说。
龚先生见她不肯说,问:“是因为宋生吗?”
冯映汐转开视线,算是默认了。
龚先生说:“让他不要急躁。时机不到。”
“可是……”,她想说,他已经去澳门了,他等了十年,家破人亡的仇,怎么可能忍得住。
见她急切,龚先生就说:“宋生这人,沉的住。你不了解他。”
宋倞庭在东南亚赌场的名声,他有耳闻。
冯映汐有些羞意,对宋倞庭的事情,她确实没那么清楚。她不喜欢问过那些过往,她只看以后。
龚先生问:“你在家里不开心?”
“为什么这么问?”,冯映汐下意识反驳。
龚先生也不追问,冯映汐问不出来,但是该说的他却已经说了。冯映汐的直觉,龚先生是一位危险的人,她很不喜欢和危险的人打交道。
龚先生见她很紧绷,就安慰说:“不用紧张,要不要尝尝其他的茶。”
冯映汐摇头。
龚先生就笑起来,问:“你对你妈妈有什么印象?”
“我在不满月的时候,被抱回冯家,养在大太膝下,全香港的人都知道。”
龚先生面上丝毫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只问:“你想认识你妈妈?”
冯映汐索性老实说:“可是我所知道的,她叫何文静,我有个舅舅叫何文耀。和龚先生没有关系。只是大太和我讲要来问你。我只是以为你知道。”
龚先生深深看她一眼。
她很能使诈,但对龚先生不管用。
龚先生什么都没讲,倒是让她说了个干净。
他最后也不过是说:“我很高兴,你能来找我。”
冯映汐并不领情,自嘲称:“有什么高兴的,总不能是你把我送回冯家的。我一个没人要的小孩,也并不是我爸爸想要我,而是大太心善将我养在膝下。众所周知的私生女。”
龚先生立刻说:“这件事情,是你妈妈做事欠妥。”
“你和我妈妈什么关系?”
“这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