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安姨的美妇人手里正拿着一个勺子,见顾砚廷进来,原本脸上的愁容立刻舒展开来,“砚廷来了啊……宁宁别闹了,你砚廷哥哥来了,乖,快把药吃了。”
那中年男子见顾砚廷往病床边过来,冲他笑了笑,赶紧起身让开出了自己的位子。
顾砚廷走到床头,坐下来,对着正闭着眼睛侧躺的女孩温声道:“又不肯吃药了?宁宁不能这样闹脾气哦。”
被叫宁宁的女孩听到顾砚廷的声音终于睁开了眼睛转过身来看他。
顾砚廷见状,从旁边女人手中拿过勺子,又示意男人把床头摇起来一点。
女孩靠坐在床上,垂下了眼眸,“这药太苦了,砚廷哥哥我真的吃不下去了,反正吃了也没用,病情该恶化还是要恶化,我不想再吃了。”
“胡说!”安雅兰急得喝了女儿一声,“什么病情恶化,宁宁不要瞎说。”
顾砚廷把手里的礼盒递给安馨宁,然后拿起床头那个碗,舀了点里面的药水在勺子里亲自味道了她嘴边,“宁宁把药吃了,这个礼物就是你的了。”
安馨宁很听顾砚廷的话,张嘴乖乖把药吞了下去,但还是苦得她皱起了脸,很快在顾砚廷耐心投喂下,她一勺一勺把所有药都喝了下去,喝完药水之后,又就着顾砚廷的手吞了好几个药片。
旁边的安雅兰见状松了一口气,她身边的男人笑着对顾砚廷道:“还是砚廷有办法,这孩子就愿意听你的话。”
安馨宁吃完药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顾砚廷给她的盒子,里面是一双镶了水晶的芭蕾舞鞋。
她惊喜地看向顾砚廷:“砚廷哥哥这双鞋你真的拍下来了?”
顾砚廷笑着点点头,“喜欢吗?”
安馨宁忙不迭点头,“喜欢!”可很快她的笑容就垮了下去,敛下眼睑遮去眼中的情绪呢喃道:“但也没什么用,我可能再也没机会穿上它去跳舞了。”
顾砚廷听着,笑容也慢慢消失了,他看着安馨宁因为病痛而蜡黄的脸,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目光变得幽深难测,“宁宁放心,砚廷哥哥像你保证,绝对会让你穿着这双鞋子再次站在舞台上的。”
“真的吗砚廷哥哥?”仿佛是顾砚廷的话给了安馨宁安慰,她眼中的光倏地亮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顾砚廷。
顾砚廷冲她点点头,“真的,砚廷哥哥向你保证。”
……
安馨宁吃了药没过一会儿就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顾砚廷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和安雅拉夫妻俩一起轻声走出了病房,他们在走廊尽头找了个没人的空地,聊了几句。
安雅兰急切道:“砚廷,你那边怎么样,那丫头到底什么情况,你有和她说过吗?”
顾砚廷眼中的情绪沉下来,摇了摇头:“接触过几次,她很谨慎,基本不愿意和陌生人有过多的交流,我还在想办法慢慢接近。”
安雅兰急得咬牙,恨恨地用高跟鞋跺了跺地,“那怎么办,没有更快一点的办法吗?宁宁还有多少时间能等?医生说她换肾越晚对她的身体伤害就越大,我们等不起的,等不了太久的,实在不行……实在不行的话要不就要耀宗直接去找她,咱们给钱,给很多的钱,只要她愿意给宁宁捐一颗肾,她要多少钱我们都给。”
顾砚廷安抚着拍了拍安雅兰的背:“安姨您先别急,这事真的不能急在一时,我们还是要有点耐心,这些日子下来,我发现宋静姿戒备心很强,还是个硬心肠的性格。之前周家的事你们也看到了,钱洁说要给她五百万,只是让她签一份谅解书而已,她都没同意,更何况现在是要她一颗肾,总不能赌上整个安家的家产吧?还有严叔和她这么多年没见面,父女之情早已淡薄,她又怎么肯能听严叔的话?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接近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现在就只能这样干等着,就这样眼睁睁地看我的女儿被病痛折磨吗?”
安雅兰像没头苍蝇一样来回转了两圈,然后重重搭在身边男人的身上,一下两下,手势相当重,把没处撒的气都撒了出来,“都怪你!严耀宗都怪你!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么一个和宁宁匹配得上的□□,却这么麻烦……你和你那个前妻生的这是个什么种!这么多事!都怪你!”
严耀宗被实打实地扇疼了,他皱了皱眉想要躲开但最终还是没有躲,任安雅兰打了一会儿以后才伸手捉住她的双手将她抱进自己怀里,轻抚安雅拉的后背安慰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安雅兰终于再也忍不住,埋在严耀宗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宁宁……我可怜的宁宁……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还要让我再失去第二个吗……”
顾砚廷就在旁边看着,在听安雅兰哭诉那句“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时目光骤然幽深了下来,他拍了拍严耀宗的肩,低声道:“严叔,安姨你们放心,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不会让宁宁有事的!”
***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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