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睁开眼,略略偏头望去,提醒般微笑说:“可惜臣妾的手不是巾帕,不能帮陛下净面。”
“是吗?”
眉眼含笑的赵崇倾身上前,也俯下身,在她耳边低低一笑,这会儿只问,“累不累?”
云莺点点头:“累。”
赵崇笑一笑,这才松开她的手,同她拉开点距离道:“朕帮你按摩,免得明日浑身酸软,更禁受不住。”
寻常至多散步遛个狗的人忽然骑马一整日,身体如何禁受得住?
指不定如何腰酸背痛。
“多谢陛下。”云莺收回手来从善如流应声。
赵崇便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莺莺今日瞧着似乎兴致不错。”
云莺轻唔一声,下一刻又听赵崇问,“上午怎得那么痛快便答应下来同清河一起打马球?”
听皇帝问起,云莺但笑:“陛下为何觉得臣妾会不答应?”
“你们往日也没有什么来往。”
赵崇拿捏着力道帮云莺摁揉起手臂,“何况先前……”
提起从前的事情,云莺不免顺着赵崇的话回忆起清河公主那一位“病逝”的驸马,以及曾经与赵骊关系不错的荣安县主徐晚晴。于是意识到大约在赵崇眼里,计较起来,她若不愿意也是有充足理由的。
病逝的驸马薛晖养外室一事牵扯到云家。
在过去同赵骊来往繁多的徐晚晴又曾妄图和吕兰双合谋算计她。
不说对清河公主赵骊有什么想法。
可这些事情在先,凑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少不得会有尴尬与不自在。
最要紧的是有意问她因由。
云莺想,不管为何会问起这件事,她也不能随便回答。
赵崇提起这一茬实是想要试一试能否多知晓两分云莺内心所想。
如若其中牵扯到前世之事,盼着云莺主动对他说出口毕竟颇有一些难度。
他今日不时记起这一桩事。
说到底难以心安,同样希望帮得上忙,而非对她的这些事一无所知。
云莺思索着应该如何回答赵崇这个问题。
无伤大雅的事情她懒得编造,很愿意对他实话实话,可这件事如果要说实话便无异于自找麻烦。
沉吟数息,云莺嘴角微弯,在一阵水声哗啦里转过身。
她身体贴近浴桶壁,也拉近和赵崇的距离,弯一弯唇:“陛下当真不知道吗?清河公主乃是陛下的皇妹,臣妾难道不能为着陛下想同殿下交好?”
赵崇落在云莺身上的视线因她骤然转过身而不得不先落在别处。
一眼之下的旖旎偏在眼前挥之不去。
他变得有些难以正经和云莺讨论与清河公主赵骊有关的事。
尤其,她给出这样的理由。
是为着他……
哪怕知道不是真的,光听一听这样的话一颗心也能不声不响软下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