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在旁边看着她喝药如喝酒般一饮而尽,哪怕不是第一次见她喝药喝得痛快也替她口中发苦。
待药碗搁下,即刻往她口中塞过去颗松子糖。
云莺不客气吃着松子糖,用糖的香甜驱散出唇齿间汤药留下的苦味。
但当她吃到第二颗松子糖时发现了不对。
这松子糖的滋味……
云莺尝过两颗便尝出来这松子糖分明是她娘亲的手艺,不由歪了下脑袋看着正在喝茶的赵崇:“陛下私藏?”
搁下茶盏,赵崇挑眉一笑:“朕私藏什么?”
云莺咬碎口中的松子糖,慢慢仔细品一品熟悉的香甜味道,想起除夕那日被送到月漪殿的攒盒。
“陛下若不爱吃这些,臣妾可以帮忙。”
她弯了弯眼睛,对赵崇道。
赵崇也勾唇,慢悠悠说:“朕之前问过太医,爱妃有孕在身,山楂应当少食。之前的那一攒盒零嘴里已不少的糖炒山楂,纵然爱妃喜欢也不能再多吃了。”
云莺便确认赵崇果真私藏她娘亲所做的零嘴。
“在这儿吃。”她伸手扯一扯赵崇衣袖,“臣妾会少吃点的。”
赵崇但笑,不应云莺的话,反而道:“上元节宫中会按照惯例举办一场灯会,爱妃也得花上一盏花灯才行。”他握住云莺扯着他衣袖的手,“却不知爱妃如今的画技,究竟是退步还是进步。”
突然提起上元节的灯会又提起她的画技,云莺立刻觉察到赵崇话里有话。
她一面缩回手一面道:“臣妾如今身子重也不宜太过费心,但花灯臣妾会趁这几日准备好的。”
赵崇却不“体谅”,依旧说:“爱妃这几日不如过来勤政殿习画。”
云莺:“……”
“之前爱妃来勤政殿习画之事连母后也知晓,若上元节灯会上爱妃拿出来的花灯太过别致,届时母后该笑朕这个师傅教得不好了。”赵崇饶有兴味看着云莺,不紧不慢补上一句,“爱妃想必也不希望在上元的灯会上让朕丢脸?”
云莺:“……”
今日初五,距离上元节不到十日功夫,难道她能凭空变成丹青大师?
云莺很想告诉皇帝,倘若他非要将她的画技同他牵扯起来,那么上元节恐怕是丢脸丢定了。
只是这话不能当真说出口。
暗忖间,云莺心念微动,对赵崇道:“此事不如待臣妾询问过吴太医再做定断。臣妾如今既身子重,凡事小心谨慎些总是应该的,习画也是个累人的事情啊。”
皇帝方才说的“这几日过来勤政殿习画”,那便非一日两日的事情。
她出入勤政殿是无法遮掩的,如此询问吴太医的看法很有必要,也好做给背后之人看一看。
赵崇知道云莺打的是什么主意。
如若吴太医说不宜如此,她便有理由婉拒了。
“吴太医会同意的。”
赵崇无情戳破云莺那点逃避习画的期待,“凭今日药渣里的川穹便知。”
云莺微怔,也很快明白过来赵崇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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