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向走过来的赵崇,见他汗如雨下,知是背她走得那么长一段路闹的,终于良心发现。
“陛下来这儿坐。”起身将赵崇拽过来坐下小憩,云莺又从袖中掏出一块贴身带着的罗帕,体贴帮皇帝擦汗。
赵崇心下无比受用,嘴上偏说:“爱妃也坐下休息。”
云莺看他一眼,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不说话,只是嘴角弯一弯。
赵崇却看明白这一记眼神的意思——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未必能有下一次,他理当珍惜。
云莺帮皇帝擦过汗,她挽起衣袖,又走到溪水旁蹲下身去洗濯罗帕。待她折回来时,赵崇从袖袋中摸出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打开来里面包着糕点和烙饼。
在山林之中行走十分不易。
吃些东西补充体力,之后也好继续赶路。
云莺见赵崇思虑如此周全,愈发确信他有所筹谋而他们会平安无事,便不客气取了块糕点来吃。待将糕点咽下以后,她不紧不慢问:“陛下,我们要去何处?”
赵崇挑眉,见她嘴角沾着糕点碎屑,抬手要帮她擦去,不远处的灌木丛后忽而在同一刻传出一点动静。两个人同时顿了下,待心弦紧绷看向动静传来的方向,赵崇连长刀也抽出来了握在手中,灌木丛后却蓦地蹿出一道黄色影子。
身形瘦长,竖耳尖嘴。
不是云莺养着的那只波斯犬又能是什么?
“阿黄?!”
一眼将其认出来,云莺可谓惊喜,她霍然起身,正欲上前,先被赵崇拽住胳膊。
云莺微怔,反应过来不可轻举妄动,便只站定在原地。
阿黄出现在此处有些怪异,终究得小心为上。
趁一片混乱溜走、凭借灵敏嗅觉循着气味来追云莺的波斯猎犬不知道自个此时是被怀疑的对象。它从灌木丛后蹿出来,直接奔向云莺,到她面前便不停摇尾巴。
虽然不见之前狩猎时的威风,但乞求爱怜的模样直叫云莺心中欢喜。
只是想去摸一摸它狗头又畏怕有诈。
幸得灌木丛以及周遭再无其他异样动静出现。
看起来似乎是阿黄独自来追他们,并且不知怎得顺利找到他们。
眼见皇帝收起长刀,云莺知并无危险,方出声指挥阿黄去溪水里滚上两圈。阿黄跋涉至此地,大约觉得泡在溪水里很是舒服,并舍不得马上出来。
云莺扭头对赵崇笑道:“让阿黄在水里泡上一阵,应当便无碍了。”
重新在大石头上坐下的赵崇面沉如水,并不乐意搭腔。
云莺便不管他。
只取过块烙饼一面慢慢吃着一面看阿黄玩水。
阿黄在水里玩得片刻,骤然竖起耳朵盯住一个方向一动不动。云莺正好奇那个方向有什么,望过去,又见波斯猎犬迅疾蹿出水面,上岸后甩一甩身上的水珠,在山林中来回扑蹿少倾,便叼着只野兔子趟过溪水回来。
野兔被送到云莺面前。
显而易见,这只波斯猎犬以为自己仍在狩猎。
“阿黄真厉害!”
哪怕不是那般情况,云莺照旧不吝夸奖,心下感慨这波斯犬实在聪明得紧。
云莺被阿黄逗得眉眼弯弯,赵崇一张脸却愈发阴沉沉。
他心底终归是生出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