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
“请陛下放心,臣妾明日定然能痊愈,绝不会耽误习画之事。”
“哦?”赵崇一笑,颔首道,“如此甚好。”终于“治愈”云莺的风寒,他心满意足伸手扶她起身,体贴把人塞回被窝里,又摸了下她的脸,兴致满满同云莺约定,“明日下午,朕派人来接你。”
云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是,臣妾听候陛下吩咐。”
赵崇离开后,她躺在床榻上好半天没弄明白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似乎只为威逼她去勤政殿习画,不惜拿同亲人见面作为诱饵,实在是……
诡计多端,老奸巨猾。
这诱惑实在太大,云莺承认自己扛不住。
但心下相信皇帝会信守承诺,两相得失一比较,便觉得忍受一段时日的折磨也不是不可以。
她已经太久没和爹娘见面。
不提起来便罢,一提起来心里总归是惦记的。
而想到中秋马上能够和爹娘相见,云莺慢慢生出两分激动,又心情愉悦吩咐:“碧柳,去将小库房的里那两匹云锦取出来,让尚衣局在中秋之前赶制出新衣。”
要见爹娘,自当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让他们能稍微放心些。
拿这两匹云锦来裁新衣正合适。
她倒没有忘记竹林里埋着的那个匣子,只不过这两匹云锦动不动不是最关键之处。何况她已知情,便掌握着局面,不至于为此畏手畏脚。更不提这两匹云锦送去尚衣局,多了的料子一时半会也不会送回来。
之后云莺再认真回忆,这一年自己的小侄女应该会喊姑姑了,作为姑姑的她合该给小娘子备一点礼物。又想纵然相见,但往后大抵不会有机会在爹娘面前侍奉尽孝,也该为爹娘准备一点心意。旁的事情可以犯懒,可这些事,她却是不愿意心思懒怠的。
这般想定,云莺索性亲自去小库房里挑料子。
她打算趁着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为爹娘各做上两身寝衣,再做些冬天用的护膝、绣些香囊之类的。
太久没有碰过女红,起初难免磕磕绊绊,不知被绣花针自伤多少次。
碧梧和碧柳想要替她做,被云莺拒绝了。
对于去勤政殿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习画这件事,云莺也不再抗拒。
她摆正心态,认真对待起来,不似最初那样不情不愿。
起初见云莺乖巧至此,赵崇倍感欣慰,然而过得数日便发现她每次来勤政殿,眼下总有两片青黑,显然夜里休息不好。这些时日不曾翻牌子的赵崇索性直接问云莺:“爱妃近来睡得不好么?”
“多谢陛下关心。”
晓得自己脸色有些疲惫云莺应声道,“臣妾睡得很安稳,只是近来手头的事情多,才憔悴些。”
赵崇好奇:“爱妃在忙什么?”
云莺微微一笑回:“不过些许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不敢劳陛下记挂。”
她不直言,赵崇也不追问。
但入夜便亲自去清竹阁一探究竟。
赵崇没有让宫人通禀,行至廊下先听房间里传出阵阵的笑声。他在廊下听得片刻,兀自抬脚入内,见云莺身边的大宫女一个摁住波斯犬,一个和云莺一起扯着块福禄寿喜纹布料往波斯犬身上比划,三人脸上无不是挂着灿烂笑容。
“爱妃这是在做什么?”
赵崇眉头微扬,一面走向云莺一面问道。
云莺看见皇帝进来,收起布料带碧梧和碧柳向皇帝行礼请安,方才回答说:“臣妾从小库房翻出一匹料子,想着给阿黄也做身衣裳,正在瞧合适不合适。”
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