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哪怕晓得她大约不长寿,却也一样不会拿身体开玩笑,云莺当即命人去请刘太医来为她看诊。
“娘娘,那只波斯犬要怎么安排?”
碧柳去请太医,碧梧来询问云莺遛狗的事宜。
云莺哑着嗓子道:“让陛下派来清竹阁照顾阿黄的那两个小宫人去负责便是,你和碧柳皆不要插手这一桩事,免得叫有心之人趁我生病钻空子。”
碧梧应是,听云莺嗓子哑得厉害,心疼道:“娘娘先歇着,奴婢这便去把事情交待下去。”
云莺整个人缩在锦被下点点头。
之后迷迷糊糊又睡得一阵,刘太医也过来了。
刘太医为她诊过脉,道乃风邪入体,吃得两服药将养数日应能痊愈,便去开药方,之后交待过碧梧和碧柳一些事宜才回太医院。
病中胃口不佳,洗漱过后的云莺只略吃得小半碗素粥。
迟些再灌下一碗汤药,苦得舌头发麻,忙叫碧柳往她嘴巴里塞颗莲子糖。
“娘娘,可要派人前去告知陛下一声娘娘生病之事?”碧梧低声问。
云莺沉吟中道:“不用麻烦,昨日陛下说今日仍会谴人来请我去勤政殿习画。晚些待那小宫人来了,若我病情仍不见好转,再让那小宫人带话回去便可。”
她昨日在勤政殿的表现颇为糟糕。
若一生病便忙不迭派人去给皇帝递消息,皇帝怕轻易觉察她的窃喜,不如迟一点,好歹能为自己多分辨几句。
之后交待过一点该交待的事,云莺亦在汤药的作用下安心睡去。
下午皇帝果然如前一日派人来清竹阁请云莺。
只是非但没有把人请来,更得知云莺生病无法前来的消息。
赵崇回想昨天云莺心里那些不情愿,确想怀疑她知难而退,横生事端,转念再想,又觉得该先确认情况。
当下命人去太医院将为云莺看诊的太医请来。
不一时,刘太医被请到勤政殿。
赵崇问起云莺病情,得刘太医的回禀:“淑贵嫔乃风邪入体以致生病,据淑贵嫔所说,昨日午憩时忘记盖被,想是因此受了凉。好在只是寻常风寒,吃得两副药好生将养几日应当便无碍了。”
赵崇:“……”
原是他疏忽大意忘记帮她盖被所致。
屏退刘太医,赵崇看一眼龙案上堆积的奏折,暂且按捺下去清竹阁探望的念头,先忙正事。
傍晚,御辇到得清竹阁外。
碧梧和碧柳领着小宫人在廊下恭迎,见皇帝来了齐齐松一口气。下午那被派来传话的小宫人离开之后再无下文,她们虽然不觉得自家娘娘会无端失宠,但娘娘生病,陛下若看也不来看一眼,她们总免不了悬着一颗心,担心有事。
云莺这会儿是醒着的。
赵崇大步入得里间,行至床榻旁边见云莺拿一双眼睛瞧着他,哑声道:“请陛下恕臣妾不能起身请安。”
“无妨,你人在病中,本该躺着休息。”
说话间赵崇在床沿坐下来。
看着床榻上面容微微苍白的云莺,赵崇伸手去试她额头的温度,而云莺依旧拿一双眸子看着他,不无遗憾般说:“臣妾突然生病,既不能继续去勤政殿习画,又叫陛下这般挂心,实在不该。”
明知她心下多半在为不必在他眼皮子底下习画高兴,赵崇收回手仍道:“不急在这两日,爱妃先好好养病。”
云莺便道:“多谢陛下体谅。”
赵崇又问她几句可曾用膳、喝药之类的话,云莺一一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