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酸楚,顾蓁蓁不觉鼻尖发酸,手指拢一拢衣袖,几乎落下泪来。
贤妃注意到她的沮丧,又知她膝盖的伤未曾痊愈,便温声开口:“上回给你的白玉膏是不是都用完了?我这里还有一罐,待会儿你便带回去用,早些养好伤。”
“不可不可!”
顾蓁蓁闻言连忙摆手,“嫔妾怎可再伸手要娘娘的东西?娘娘之前已经赠嫔妾许多罐了。”
贤妃所说白玉膏对伤口愈合、淤青消除皆有奇效,十分不易得。
顾蓁蓁感念贤妃待她的这片善心,却不好意思再收下。
但贤妃很坚持:“你膝盖的伤口未愈,总归要养好了才行,否则落下病根如何是好?”当即让大宫女素玉去将那罐白玉膏取来,要顾蓁蓁收下,不得推辞。
顾蓁蓁捧着白玉膏又泪花闪闪。
“娘娘如此怜爱嫔妾,嫔妾实在无以为报。”
贤妃一笑,伸手摸一摸顾蓁蓁的脸:“都是姐妹,谈何回报?”
顾蓁蓁便叹气:“可惜此番……嫔妾不敢妄议陛下决断,只想到德妃做下那许多事却平安无恙,实在难受。”
同在朝晖殿的娄昭仪原本懒怠与顾蓁蓁搭腔。
但此时说起德妃,她明面上是来探望贤妃,实则为德妃而来,便开了口。
“娘娘,昨日陛下来探望娘娘,可曾说过别的什么?”
娄昭仪看向贤妃询问她道。
顾蓁蓁闻言也一双眸子看着贤妃。
而贤妃眉心微蹙,摇摇头:“陛下只略同我说得几句话便离开了,不曾提起德妃半个字。”
想从贤妃这里窥知皇帝心思却不得端倪,娄昭仪轻叹。
她默一默,不确定说:“陛下昨日离开娘娘这里,便去的清竹阁。”
“听闻陛下让御膳房传了膳,想来是用过膳离开的。而今日晨早清竹阁得许多赏赐,方才过来朝晖殿之时,瞧见陛下与云婕妤在散步,云婕妤手里牵着一只波斯犬。娘娘也知波斯犬如何金贵,因而臣妾总觉得……陛下是不是以此抚慰云婕妤,不打算动德妃。”
“倘若如此……”贤妃眉眼染上愁绪,“当真委屈顾美人了。”
顾蓁蓁又叹:“可如何是好?”
沉默片刻,顾蓁蓁抬起头:“若不然过两日嫔妾去求求太后娘娘?”
贤妃面上似微讶,继而无奈一笑:“此事且再说罢。”
让顾蓁蓁先行回去以后,娄昭仪多留得一刻。
她对贤妃道:“娘娘为何看重顾美人?以臣妾愚见,她实在不是机敏之人,也难得陛下宠爱。”
贤妃眉眼一如既往的温和。
“可放眼后宫之中,如她这般傻乎乎捧出真心待人的却稀罕,至少她不会背叛我们。”
娄昭仪挑了下眉。
对贤妃这话也有几分认同,她颔首说:“便是顾美人最大的长处了。”顿一顿,转而又问,“那云婕妤呢?”
“到底才入宫不久,沉不住气。”
贤妃眉眼平静,“陛下如今正宠她,自愿意陪她在宫里遛狗。”
娄昭仪听见贤妃这么说,便一笑:“娘娘说得极是。”
“在这宫里,一时的风光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