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坐在轿辇上,仰面去看头顶湛蓝的天空:“素玉,迟些你派个人去清竹阁把云婕妤的大宫女碧柳喊来朝晖殿,我要问她话,记得提醒那宫人客气些。”
“是,奴婢记下了。”
素玉便也明白自家娘娘的心思,只颔首应下贤妃的话。
云莺回到清竹阁便懒在美人榻上。
重生之后她姑且算头一回应付这种场合,放在前世自觉得不值一提,如今唯独觉得累得慌。
外面热得厉害,云莺这会儿身上腻出汗。
碧梧和碧柳也一个为她打扇一个送来冰镇过的糯米酒让她喝着消暑。
这种糯米酒不醉人,滋味清甜。
大热天喝着很是醇香清凉。
云莺满满饮下一盏又和碧柳要来第二盏,碧梧待她歇得片刻才问:“娘子,顾美人这桩事……之后会如何?”又担忧问,“顾美人手里拽着的那香囊确实是碧柳的,会不会牵扯到碧柳身上?”
皇帝开过口,碧梧不担心云莺有事。
但碧柳不过是个宫女,要磋磨一个宫女实在太容易了。
无缘无故被牵扯进谋害妃嫔的事情里,要说不心慌不害怕定不可能。
但碧柳最害怕的是这件事祸及云莺。
现下晓得云莺无碍,碧柳心里也不那么怕了。
她将又一盏糯米酒捧给云莺,轻声却坚定说:“只要娘子平安无事,奴婢怎样都无所谓。”
“贤妃晚些应会找你过去问话。”云莺接过糯米酒,慢慢喝一口,“但想来贤妃不会为难你,你不必紧张,据实回答即可,切莫自作聪明。”
贤妃是聪明人,寻常做事也算公允平和。
皇帝在听雨楼既已发过话,她断然不会故意刁难碧柳,让旁人捉住把柄。
是以云莺不担心碧柳会无端遭罪。
这种情况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便足够了。
又一盏糯米酒下肚,云莺整个人舒服不少,见碧柳和碧梧眉眼仍有忧虑之色,方多说两句:“陛下赐我云锦,便是相信我与那事无关。不管贤妃怎么看我,在这种情况下她岂会忤逆陛下的意思?因而你们不用担心,碧柳也不用害怕,只消在贤妃问话时把今早发生的事说清楚即可。”
“是,奴婢明白了。”
碧柳见云莺十分笃定,安心不少。
果然迟些贤妃宫里的小宫人来传话让碧柳去怡景宫朝晖殿。
碧柳才随那小宫人去,夏江又领着人送来赵崇吩咐过的那两匹云锦。
“陛下身边需要有人伺候,奴才这便告退了。”东西交到清竹阁的宫人手里,夏江开口道。
云莺说:“公公既有要事在身,我也不留公公用茶了,公公慢走。”
夏江躬身又说:“云婕妤请留步。”
云莺便示意碧梧帮她送一送,待夏江退下,她看向宫人捧着的云锦。
陷害的把戏不高明,皇帝不会降罪她,这些云莺早有预料,但是这两匹云锦不在预料之中。她走过去,手指一点点抚过精美的锦纹,不得不承认漂亮的东西便是十分容易夺人喜爱。哪怕前世拥有过云锦裁制的衣裙,如今再得此物,心下一样是欢喜的。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