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路的人,怎么理直气壮说出这句话来的。”他压低了声音,轻笑着问她,“嗯?”
林琅装没听懂,握紧他的手:“你穿这么点,冷不冷?”
他的外套搭在她身上,而他此刻也不过一件薄毛衣。
倒春寒威力大,冷风侵袭地毫无招架之力。
他说没事,不冷。
那天他送林琅回了学校就走了。
周橙静最近新找了个兼职,在艺术馆打杂。
她说总有种预感,毕业就是失业。
林琅安慰她别太悲观,车到山前必有路。
周橙静坐起身,盯着她的眼睛,一脸认真,她说林琅,你觉不觉得你最近变化很大?
林琅愣了愣:“有吗?”
“对啊,以前这话怎么都不可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周橙静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艺术生,她总有种死板的理解,觉得正常人是搞不了艺术的。
当然,不是贬义词。
在她看来,林琅生来就该吃这碗饭。
她的丧仿佛与生俱来。低年级的学弟甚至以和她说上话为新学期目标。
苍白而阴郁的美,像上世纪欧洲,被关在古堡中不见天日的病娇少女。
柔软的披肩乌发,不带半点生气,总是病恹恹的一双眼。
可是现在不同了。
她的眼里出现光亮,乌发扎成马尾,和人说话时,嘴角轻微上扬,唇边梨涡若隐若现。
她好像从一个“死人”变成了“活人”
而造成这一切改变的源头。
林琅突然想起了裴清术。
-
环境清幽的四合院,裴清术盯着床头的输液袋看了一会,然后才拉开椅子坐下。
“好些了吗?”
床上的女人摇了摇头,虚弱到薄唇不带半分血色。
她将视线移向窗外,雕花的大木窗,外面是修剪整齐的几树海棠。
裴清术看着她,有时候他觉得她很可怜,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可怜。
至于到底是谁可怜,他已经不想去计较了。
“何必呢。”他轻声劝她。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