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沙弥都觉得不可思议,居然还有人连自己妈妈叫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多年,林琅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把外婆的坟迁回老家。
但想了想,老家那边已经没有亲戚了。
哪怕迁回去了也无人祭拜,还不如就在清佛寺旁,每日还能听见诵经声。
早上起床,厨房照例热着粥,蒸锅里还放着几个包子。
徐初阳很会照顾人,也很细心。林琅因为工作的原因总是晚睡晚起,她的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集中在中午十二点到晚上十二点之间。
长期不吃早饭的后果就是肠胃出了点问题。
所以徐初阳每次出门前,都会记得给她准备好早餐。
她醒了就能吃到。
包子是香菇馅的。
林琅不怎么喜欢吃菇类,但因为徐初阳第一次带她出去吃饭,专门给她点了奶油焗蘑菇,所以林琅硬生生的吃习惯了。
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她总算明白,徐初阳为什么这么肯定她爱吃蘑菇。
林琅笑了一声,拖出椅子坐下来。
至于她在笑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笑徐初阳的痴情还是笑自己的贱?
都有吧。
早餐吃到一半,接到美术馆打来的电话。
她那副挂了半年都无人问津的画作今天有人去询价了,那边在询问她的意向。
想不想卖。
这不是废话吗。
煮熟的鸡蛋在桌上滚了一圈,蛋壳裂开,她将手机按了免提放在桌上,两只手并用,轻轻松松地将蛋壳剥下来。
“卖,多少钱都卖。”
电话那头的人说:“那人开价到了六位数,你意向如何?”
林琅被口水呛住,咳了半天她的气才顺回来。像是在怀疑自己刚才听见的是不是幻觉,她又问了一遍:“你说多少?”
“六位数,三十万。”
她对自己那幅画的最高期望连三千都没超过,居然有人愿意花三十万,买一个普通院校还没毕业的学生画的画。
刚上大学那会林琅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有天赋,当初能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考进美院,未来必成大器。
后来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击。
“线条太浮,色彩杂乱”
此起彼伏的批评声落到她耳中。
那些人说她对色彩的把握毫无天赋。
包括很久之前老师也曾经和她说过,她的颜色可以稍微协调一下,搞艺术的,创意大胆是好事,但画画不是胡乱堆砌色彩。
可在林琅看来,这些就是她所追求的艺术。
她是奇怪的,她的画也是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