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当听了个笑话,又要作势打他:“你疯了,你是个疯子。我在宫里,早就不是小姑娘了,你怎么娶!”
她的手被攥住。
周时低头看着她,一如多年前,他们私定终身的那个春夜。
夜里下着雨,他们两个都年轻,都不怕。顶着雨水,他们各自剪下了一缕头发,交缠在一起。
少女红着脸看着他:“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少年也跟着重复:“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瓢泼大雨,闪电撕裂夜空,雕刻着“永结同心”四个字的木盒子被埋到花树下。
周时吻她的侧脸:“昭儿。不用急。皇帝日子不长了。到那一天,我会把你接出宫外。”
皇后闭了闭眼,两行泪水划过,心里有了细微的希冀。
这辈子,她还能出宫么?
她闭上眼睛,不愿意去再想。
—
“真是荒唐!荒唐。”
信王府,大殿。
王嬷嬷走来走去,两只胖胖的手掌攥在一起止不住摩挲:“殿下,您真是荒唐啊!你怎么…刚刚我都看到了,全看见了。柔安姑娘挣扎了一下您也不松手…”
王嬷嬷说不出口了,她担忧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邵修只垂眸写字:“不记得了。”
“老天爷啊,老天。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的事儿,我竟然不知道…”
她喋喋不休:“柔安姑娘胆子小,您这么着,不得把人家小姑娘吓坏了啊。您做的事,也太不符合身份了。”
就单写字都得搂着人家不放手。
更何况别的时候呢?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呢?
难不成有更过分的?
看来男人都是一样。一旦起了心思,便连掩盖都不会。行径竟然如此直白。
王嬷嬷推测:“秋猎的时候?那会儿我不在您身边,怕是就有苗头了吧…”
李邵修想了想:“比那更早些。”
王嬷嬷手里的花锥子滚落到地上:“比这更早?!难不成江姑娘刚来府上您就有了这些心思了??”
李邵修摇头:“那倒不是。”
心思是有一点,但没有放纵行径,还是克己复礼,忍了许久的。
王嬷嬷闻言稍微有些放心下来。她又担忧问道:“你…做到最后一步了?”
见信王殿下摇头,王嬷嬷心道还好,若是有什么岔子,还能有挽回的余地。
王嬷嬷操心道:“殿下,您这年纪已经不小了,怎么做的事情还和毛头小子似的?若是今天我没有看见,没有起疑心,你还得欺负人家姑娘多久啊?江姑娘无父无母,一个孤女来府上借住,您若是再这么不清不楚的,恐怕江老将军也不会饶您的。”
王嬷嬷思索片刻:“江姑娘是个好姑娘。只可惜不是将军家生的姑娘,若是迎进府里,最多只能做个侧妃…”
李邵修沉声打断:“正妃。”
王嬷嬷一怔,心里为难了一下,立即劝他:“这…与礼数不符啊。纵使您再喜欢江姑娘,身份摆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