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穿衣打扮便知是奴籍,且是来熔旧首饰的——连打造饰品的银钱都拿不出来,如何得到的这些珠子?
秦婆子哪经历过被捉拿扣押的阵仗,顿时慌了神,辩解说自己是摄政王府的人。
这话把乐萝县主逗乐了,京城谁不知道摄政王府无女眷,薄时衍的至亲皆在老家南尧,谁家有个什么赏花宴下帖子都得避开他呢!
王府奴役怎会拿着珠宝出来熔首饰?即便得了赏赐,也不会是这些东西。
作为珍珠失窃的苦主,乐萝县主不信秦婆子的狡辩,吩咐侍女去通知京兆尹,把这贼婆子给押过去,非得好好审问不可!
秦婆子就这么被强行送进了京兆尹的府衙,那些珠子是贼赃,让衙役没收了。
乐萝县主坚信自己逮住了贼人,定然是有同伙里应外合,上刑罚一问便知。
小县主正在气头上,非要把身边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揪出来不可,还是审案子的京兆尹留了个心眼,老婆子坚称是摄政王府的人,差人去核实一下不就明白了么?
要是有个万一……
京城这地随便扔一块板砖,就能压到某个贵人的脚,京兆尹一直以来,奉行的是‘谨慎’二字。
这一回,也是谨慎救了他。
否则,不仅冤枉了摄政王府的下人,还敢上刑屈打成招?
乌纱帽还想不想要了!
陈管家得知此事,派人去府衙把秦婆子接回来,打发小厮去禀告王爷,并接了汤幼宁去前院。
人没事回来了,得跟主子说清楚,京兆尹以及衍裕郡王府也要给个交代,此事才能了。
汤幼宁到白霁堂时,秦婆子正惴惴不安,她闯祸了。
被当做贼人扣押,牵连了摄政王府的大名……恐怕还要招来郡王府的致歉,她一个下人,哪当得起这般?
别因此拖累了汤姨娘才好……
“奶娘,”汤幼宁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你没事吧?”
“我无事,”秦婆子压下心中惶恐,反过来安慰她:“待会儿我跟王爷解释清楚,就过去了……”
汤幼宁皱眉道:“我帮你说,是我让你去的。”
“本王已经知道了。”薄时衍从外头回来,自玄关处跨门而入,屋里众人纷纷行礼。
他停在汤幼宁跟前,扫一眼她的乌发,确实素净了些。
扭头问陈敬道:“她的月例是多少?”
陈管家回道:“姨娘每月二两银子,天宝阁的一支银钗至少五两呢。”
这是侧面解释了为何要熔首饰做新,寻常小娘子哪有那么多金银可戴。
薄时衍记起她那天塞给他的碎银,想来这已经是她‘大方’之举?
他一撩衣袍,越过了汤幼宁,道:“让天宝阁每个月送首饰过来,给她挑。”
“此举甚好,就不用出去定制了。”陈管家笑呵呵应了。
汤幼宁和秦婆子一脸懵,为何突然说到了首饰?
秦婆子还以为,自己即使不被呵斥,至少也得言语敲打几句,谁知王爷的解决方案是这般!
她不禁红了眼眶,女子最怕所托非良人,王爷或许不是心疼人的主,但起码待娘子极为大方包容,并不因此迁怒,觉得丢了脸面。
苒松奉茶进来,陈管家伸手接过,代为呈上,一边传达了京兆尹和衍裕郡王府的意思。
差点错怪好人,他们会择日上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