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下打电话喊你。”
“。。。。。。”
许久不见对方应答,黎冬点亮屏幕,确认通话仍在继续,沉思片刻换了种说法:“或者我不挂电话,你先开着免提,半小时后我叫你起来?”
这次某人倒是应的很快:“好。”
黎冬闻言无奈摇头,她发现祁夏璟在医院整日面无表情、偶尔似笑非笑也是疏离散漫的冷感,私下里却有时如小孩似的,爱耍点孩子脾性,还得好声好气地哄着。
不想把人吵醒,黎冬整个早上都只敢轻手轻脚的在家活动,连去餐厅倒水都小心翼翼,生怕玻璃器皿磕碰在桌上。
半小时后她将人喊醒,两人六点四十五分先后推开家门,外带一只精神金毛出门晨练。
有黎冬在,罐头向来是不肯让某人牵的,于是祁夏璟便双手插兜地跟在一人一狗身后,黑色鸭舌帽压低遮住眉眼,黑衣黑裤的运动服衬出身姿挺拔颀长,久久不散的起床气黑雾般笼罩周身。
最后两人在体育公园的某处矮草丛停下,等着金毛上厕所。
罐头对于排便位置向来谨慎,拱着狗鼻子不住在杂草地嗅啊嗅,时不时翘起后腿又放下,几分钟内换了好几个地方。
黎冬耐心的拉着牵绳等待,还特意背过身去,和慢悠悠跟在身后的祁夏璟视线相撞。
四目相对,背对晨光而站的男人在面前停下,抬起眉梢问她:“怎么?”
“没事,”黎冬摇头,右手又放出些牵绳让罐头自由活动,轻声道,“尊重它的隐私。”
男人桃花眼有一瞬愣神,随后是由胸腔震动而发的沉沉笑声;祁夏璟似是真的觉得好笑,肩膀微颤。
“嗯,你说的对,”男人抬手压低帽檐,却无法掩饰薄唇勾起的弧度,“受教。”
黎冬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觉得祁夏璟的话实在算不上真心实意。
她正要出声问,半步外的人忽地朝她俯身弯腰,下巴垫在她右肩,整个人没骨头一般懒洋洋的,薄唇停在她颈侧,如有实质的温软呼吸轻拂过肌肤,带来阵阵痒意。
倦懒幽淡的乌木沉香丝丝入鼻,黎冬肩膀沉甸甸,想起祁夏璟时常眼下的淡淡乌青,轻声问他:
“你以前也经常失眠吗。”
祁夏璟闭上眼睛:“偶尔。”
“要不要睡前喝些牛奶?或者洗个热水澡?”黎冬思索着给出答案,语气却并不肯定。
她刚搬来这里时,也曾因为不熟悉环境失眠一段时间,试过上述方法都效果甚微,话语微顿,搬出她当时的解决办法:“其实还有个办法,只是听上去有点奇怪,你要听听么。”
说完又补充:“但对我很有用。”
祁夏璟睁眼,配合地站直身体应和:“嗯,你说。”
“就是侧身靠着墙睡。”
见无动于衷的人终于有反应,黎冬才有些底气地继续,同时双手比划着:“我以前床头靠墙,左右两边空荡荡就总失眠,后来把床贴着墙摆,晚上侧身靠着墙睡,人就会踏实很多——”
祁夏璟垂眸,静静听着她说话。
女人未施粉黛的脸上表情认真,时而会停下来思考片刻,橙红晨曦和微凉早风同时拂过她发顶肩头,岁月静好时,她抬头望进他眼里时,眸中带光。
祁夏璟倏地弯唇。
“你在听我说话吗?”黎冬不清楚男人为什么突然笑起来,疑惑道,“还是在想别的事情?”
祁夏璟回话:“嗯,在听。”
其实没想什么。
就是觉得早起就能见到她,这一天应当都不会太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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