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脚步声渐远,黎冬垂眸望着办公桌的早餐,默默坐下将她的部分吃完。
同样是喜欢一个人,沈初蔓和她却是截然不同的做法;当黎冬只敢偷偷在速写本上画少年背影时,沈初蔓倒追段以珩的事,早就已经人尽皆知。
从高一到高三,沈初蔓的整个高中都一心扑在段以珩身上,屡次告白被拒也不气馁,从不理会外面再难听的流言蜚语。
黎冬想他们应该在一起过,因为她曾在无人的走廊拐角见过段以珩亲沈初蔓。
隔太远她听不清段以珩说话,只记得沈初蔓搂住他脖子,清脆笑道:“徐榄的醋你也吃啊,段以珩,你果然喜欢我吧。”
这段无名无份的纠缠同样在高三戛然而止,黎冬曾想过询问,又怕会触及沈初蔓心事,再加之两人后来再无联络,就一直拖到现在。
许久等不到沈初蔓回来,黎冬收拾好剩下的早餐,出门就见到段应珩经过。
男人脸上有明显的红印,见到黎冬,也只是平静地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
时间尚早,走廊十字路口鲜少有人经过,让缩在拐角哭泣的沈初蔓便显得尤为明显。
黎冬原本想上前安慰,想到以沈初蔓逞强的性格,面对她也只会强颜欢笑,犹豫片刻,决定当作没有见到。
她转身要走,抬眼却见到正对面不知停留多久的徐榄——不知为何,那一刻,她只觉得男人的眼神如此悲伤。
徐榄朝她走近,忽地问道:“是特意来找他的吗?”
黎冬不解皱眉:“什么?”
“算了,”徐榄勾唇摇头,唇边笑意有几分无奈与自嘲,“班长,你说我怎么总能撞见这丫头哭啊。”
黎冬最后只轻声道:“让她静静吧。”
目送黎冬背影走进办公室,徐榄走到沈初蔓对面,垂眸,无声地看着她低声抽噎。
倒影打落在瓷砖,沈初蔓身体显示明显一僵,抬头见来人是徐榄,紧绷的双肩放松,瓮声瓮气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的?”
“是,你妆都花了。”
察觉到女人瞬间松弛的情绪,徐榄也不知庆幸还是悲哀,从口袋里递过手帕,故作无谓道:“沈大小姐,这是我一周内第二次见你哭了。”
“你是水做的吗。”
沈初蔓才不去接,瞪着通红的眼睛看人,气鼓鼓道:“谁要你看啊,走走走——”
“小七。”
见她不肯要手帕,徐榄双眸再度黯淡几分,他俯身抬手替女人小心拭泪,沙哑嗓音中压抑着疼惜:
“如果他总让你难过,那就不要喜欢他了,好不好。”
泪眼婆娑中,沈初蔓对上徐榄温和却悲伤的眼睛,心脏突然毫无征兆地刺痛了一下。
慌乱中,她下意识反驳道:“难过是我能控制的么。”
“你最近怎么总是提喜欢不喜欢的,”她匆匆忙忙抓过手帕,胡乱在脸上蹭着,口不择言道,“分明是个单身狗,弄得好像你很懂爱情一样。”
擦完才想起手帕是徐榄的,沈初蔓自恼地哎呀一声,人倒是不在哭了,慌里慌张地把东西塞回徐榄手里,踩着细高跟转身就逃走。
望着略显匆忙的身影消失,徐榄低头去看手里被嫌弃的手帕,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女人的温度和甜橙香味。
眼底笑意苦涩,徐榄收起手帕放进口袋,调整表情,转身朝另一方向的手术室走去,祁夏璟五分钟前已在等候。
动手术穿无菌服前,身旁的祁夏璟掀起眼皮看了他几秒,挑眉懒懒道:“六点半的闹钟,抽干了你的灵魂?”
徐榄面对讽刺只随意笑笑,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走向手术台:“老祁,晚上下班记得陪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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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让班长牵罐头那次,我就知道你小子贼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