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寝室那几个女的看我不顺眼,故意往我被子衣服泼冷水、半夜还故意把我锁在门外。”
抱着黎冬,沈初蔓醉醺醺地说个不停:“你个傻子吵不过人家,就傻乎乎在校外头陪我站了一夜,外套非塞我怀里说不冷,结果第二天就烧的人事不省。”
“那时候我就想,我沈初蔓何德何能,能有你这个朋友,”沈初蔓将头靠在黎冬肩上,冰冷脸蛋亲昵蹭着她颈间,嘿嘿笑起来,
“哪怕后来和姓段的混球谈恋爱,我也第一喜欢你。”
黎冬无奈轻笑,抬手拍拍沈初蔓肩膀:“蔓蔓这里冷,先回家——”
“我和你说,”沈初蔓又蹭的坐起身,神秘兮兮地低声道,“我今天见到段以珩了,这厮居然和以前一样帅。”
“那么多人,我一眼就认出他了。”
沈初蔓眯着妖媚的狐狸眼,盯着黎冬问:“是不是人都忘不了初恋啊,你和姓祁的是不是也——”
“醉鬼就不要招摇过市。”
低沉冷淡的熟悉男声响起,高瘦挺拔的男人逆着月光走来,肩宽长腿,五官眉眼深邃宛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徐榄在旁歉然摇摇手机:“我只能负责一个醉鬼,但把班长单独留在这里太没绅士风度,只能请位帮手。”
“喝这么多肯定要吐,”徐榄揉揉沈初蔓杂乱柔软的卷发,在纤瘦的女人身前蹲下身,“上来吧,送你回家。”
沈初蔓醉眼朦胧地眨眼,手脚并用地爬上徐榄后背,率先对着他肩膀重捶一下:“你放屁,我喝酒从来不吐。”
“行,那就没吐,”徐榄乐了,“顺着你还不行么。”
沈初蔓吸吸鼻子,手缓慢紧紧抱住徐榄脖子,可怜模样仿佛受伤小兽:“哥哥,我委屈。”
徐榄起身的动作顿住,良久,垂眸沉沉道:“嗯,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刚才还嫌弃我喝酒会吐。”
“。。。。。”
随着对话声渐远,两道交叠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附近再次只剩下黎冬和祁夏璟两人。
虽说才救活一条人命,黎冬心情实在谈不上愉悦,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疲惫让她忽地有些犯懒,理智上虽知道该回家,却并未着急起来。
拂面海风掠过她因为跑动而松散的黑发,束起的高马尾松松垂坠着。
黎冬没去管这些,面朝大海深吸口气,直直望着洒满银月的海面,轻声问道:“手术还顺利吗。”
“第一个送来已经快不行了,第二个才转入重症监护观察。”
祁夏璟寥寥两句说的轻描淡写,黎冬却知道其中艰辛苦难,她正想要回身安慰,残余着男人体温和气味的外套先一步披在她肩头,遮挡大半沁凉晚风。
“想回家,还是要在这里休息会。”祁夏璟没再提起医院的事。
男人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黎冬披着外套坐在细软的沙滩上,沉吟片刻后道:
“我想去沙滩上走走。”
这几年里,女性夜晚外出遭遇意外的新闻层出不穷,除却必要工作,黎冬鲜少会晚上独自出门。
但祁夏璟现在就站在她半步距离外。
黎冬只觉得无比安心。
“好。”
不曾犹豫的回答在头顶响起,随即是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面前;黎冬闻言抬眸,对上祁夏璟在皎洁月色下愈发温柔如水的眼。
手交过去交由干燥温暖的大掌握住,祁夏璟牵住将黎冬拉起来后,依旧没放手,反而放进自己口袋,十指相扣。
黎冬心跳悄然跳快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