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红艳大概没想到她这么快回来,黎冬进门在玄关处换鞋时,女人身上的外套还没脱下。
面对平静自若的女儿,想打探情报的母亲反倒不够自然:“你刚才是去给谁送药啊?”
“夏医生,昨晚你才见过,”黎冬沿用了祁夏璟昨晚的称呼,平静解释道,
“早上出门遇见他,吃早餐的时候我遇到人骚扰,他帮忙解决,手受伤了。”
“我刚才下楼给他送药,下午两点半要搭他的便车去科室聚餐。”
这些年里,两人的交流都是母亲在说、女儿在听,黎冬鲜少会一次性和周红艳说这么多话,让习惯了女儿沉默的周红艳,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女人望着黎冬镇定自若的脸,又问:“你上次在电话里说有接触的男生,是小夏吗?”
“嗯,”黎冬将塑料袋里的包子豆浆拿出来,整齐摆放在桌上,头也不抬道,
“是他。”
同十年前一样,她从没想过真的和父母隐瞒这段关系,不善言辞如黎冬,总是用最直白生硬的方式告知。
周红艳张口还要再问,黎冬则先一步提起黎明强周一的体检安排,以及周屿川这两天可能也要回H市的事情。
很快黎父从卧室出来,在饭桌上和周红艳自然闲聊;黎冬顺势提出医院还有未处理完的工作要忙,随后一头扎进卧室没再出来。
午饭是周红艳坚持要亲自下厨。
她性格向来强势,来看女儿一趟坚决不许她再受累,哪怕家里足够整洁,从昨晚就闲不下来的非要给黎冬收拾。
黎冬心里清楚劝不动,委婉叮嘱几次不要随意丢她东西,其他都随周红艳折腾。
饭后黎明强出门散步,周红艳买了菜在餐厅包饺子,黎冬则再次回到卧室,挑选等下出门要穿的衣服。
镜子里的女人素面朝天,咖啡棕的短款修身毛衣衬出玲珑有致的身段,优雅利落中不失俏皮,搭配的米茶棕三色格子裙在高处收紧,勾勒出的黎冬盈盈一握的腰身,整个人轻盈又温柔。
黎冬拿起首饰盒里的米色发带,将柔顺的黑发绑成麻花辫,鬓角几缕微卷的长发自然垂落。
再次抬头看过墙上时钟,黎冬目光流转,终于看清镜子里的自己满眼笑意,神情里像是有几分急不可耐。
同样有所察觉的,是餐厅正包饺子的周红艳;从女儿匆匆进卧房后,她就不时通过半掩的房门,看黎冬在做什么。
第三次见到女儿对着镜子弯眉轻笑时,连周红艳都有过一瞬恍惚——
太久没见过女儿脸上有如此生动的表情,以至于她快忘记黎冬上次这样笑,究竟是多久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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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时捷早早在小区门口等候。
驾驶座的男人左手成拳懒懒支着脸,指尖漫不经心的轻点在方向盘,发出闷闷声响。
后视镜里倒映着祁夏璟若有所思的神情,男人勾人狭长的桃花眼微眯,打量镜子里的人半晌,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拨弄下头发,指尖触碰发梢时,还能感受到清凉湿润。
祁夏璟倏地勾唇,莫名沉沉笑出声。
明明是一群人的聚餐,却弄得好像两人单独去约会一样。
不久后,后视镜里远远有一道纤细身影走近。
黎冬开门车门,侧身坐进副驾驶的瞬间,典雅清淡的雏菊香就在封闭空间内弥漫四散,无声浸润着车内每一寸空气。
女人今天穿着修身的深棕色高领毛衣,外搭米白色外套,肩头脸侧的绒毛随着动作会不时拂过她吹弹可破的脸颊,优雅而不失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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