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夏璟的回复依旧言简意骇,迈着长腿走近时,黎冬闻到男人身上独有的乌木沉香,夹裹着热气侵略性极强,让她有一瞬的晃神。
他不是不想见到她吗——
“罐头带回来这个,”祁夏璟在她半臂距离前停下,递过去史迪奇头套,“是你买的?”
“对,去宠物商店那次买的。”
黎冬乖乖回答后才回神,以为祁夏璟担心卫生问题,忙解释道:“我已经洗过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是送给罐头的。”
祁夏璟在她眼中看到一丝小心翼翼。
徐榄白天的话是对的,现在就只剩下他还在为十年前的分手耿耿于怀,不甘心一个人困死在过去。
以至于从重逢起就对黎冬恶语相向,试图以这种方式让她共入深渊。
金毛此时冲出来,嗷呜抢走祁夏璟手里的头套,继续在阳台上兜圈撒欢。
祁夏璟将手放进口袋,摸到内胆里的便利贴和棒棒糖,沉沉开口:“谢谢你——饺子和头套都是。”
指尖碰到冰冷坚硬的棒棒糖,他忽地想起,黎冬第一次见到糖衣上的小麦哲伦星云图案时,同样是气温转凉的夜晚。
祁夏璟永远不会忘记,女孩那时眼底闪烁的光芒,整片星云还要闪耀夺目。
以至于在网购不发达的十年前,骄傲如他不得不去求A国的大伯多寄点棒棒糖回来,只为了多看几次她欣喜的表情。
后来他口袋里总会放几根棒棒糖,分手后才发现还剩下太多没送出去,反应过来时早已成了习惯。
“是我该说谢谢,”耳边是黎冬客气疏离的道谢,“周时予的手术,辛苦你了。”
祁夏璟第一次发现,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它会让你分不清违抗大脑指令的行为,究竟是本能的肌肉记忆,还是由心底那点见不得光的情愫所驱使。
“这个给你。”
满天星空下,他将口袋里的星空棒棒糖丢递过去,别开眼道:“算是头套的回礼。”
话落祁夏璟都觉得荒唐,他快30岁的人还弄高中生过家家那一套,只能抿唇别过眼,生硬地转换话题:
“刚才在洗澡,所以罐头才擅自跑出来,明天我会找人安装门锁。”
很好,气氛成功变得更尴尬了。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不是故意躲着她的。
黎冬接过祁夏璟手里的星空棒棒糖,指尖无心在男人关节蹭过。
她沉默地低头看着糖几秒,错过了祁夏璟蜷起的食指,倏地弯唇:“罐头的事,没关系的。”
被讨厌的错觉让胸口不再闷堵,黎冬笑着抬头:“也谢谢你的糖,我很喜欢。”
她说,她很喜欢。
女人精致的五官在月色笼罩下自带柔光,她微微仰着头看着祁夏璟,天鹅颈细白修长,笑意盈盈的眼里,满是他一个人的身影。
就像十年前那样。
祁夏璟紧盯着她眼里神态僵硬的自己,只觉得喉咙一紧,语气罕见地藏了份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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