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瞪大了眼睛,眼眸眨了眨,抵在胸前的手不自觉的松开,拽住了那月白色的宽袍。
月色的倒影落在江面上,江水轻轻荡漾,远处有清风吹来,幽静又美丽。
……
天边泛起鱼肚白,在秋风的吹拂下,日头越升越高。
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眼下,一行人在江面上飘,自然少不得捞鱼来吃。
顾昭守着炉子,瓮灌里熬的是粥,很快,白粥突突突的冒着泡,米花绽开,烟气冒出浓郁的大米清香,待火候差不多了,顾昭才将切好,腌好,备在一旁的鱼片倒入。
随着搅拌,鱼的鲜香伴着米香扑鼻而来,汤浓鱼嫩,热乎乎又滚烫烫的,秋日的早上吃上一碗,正正好。
“吃饭了。”顾昭招呼众人。
卫平彦依然是大白猫模样,它一身白毛睡得有些凌乱,赵家佑左右看了看,瞧见桌上搁着的月梳,伸手拿过。
“我在老家时也养了只猫,我和你们说,别瞧猫梳毛发好像会掉,它是越梳越不会掉得到处都是猫毛……平彦啊,哥哥给你通一通发,保准你今儿舒舒坦坦的。”
赵家佑正要动作,这时,一道元炁化作绳索,轻轻巧巧的将他手中的梳子勾到了手中。
顾昭:“这把梳子不行,家佑哥你换一个。”
“为什么不行。”赵家佑随口问道。
顾昭嘿嘿笑了一声,瞧着手中的月梳,欢喜又爱惜的摸了摸,
“这是风眠大哥送给我的。”
孟风眠瞧着顾昭,跟着也是一笑。
哦,孟公子送的啊。
下一刻。
——什么!孟公子送的?
三人惊得猛的抬头朝顾昭看去。
在民间,梳子有定情之意,谁还能不知道?
两人一猫如遭雷击,大白猫更是眼里淌下了泪水。
姥姥,姥爷……对不起,他还是没有拽回表弟,表弟他,表弟他牵了错误的缘分啊!
顾昭吓了一跳,“表哥,你怎么了?”
潘寻龙悲怆,“他在替他姥姥姥爷难过。”
顾昭:……
什么和什么啊!
她心思本就灵巧,瞧了瞧木梳,又瞧了瞧孟风眠和自己,一下就明白了潘寻龙是何意,恍然模样。
当即摆手,宽宥道。
“表哥莫忧,阿爷阿奶不会难过的,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机会说,我阿娘生的我是个女娃,只是女子生活不易,这才穿了长裳,一直扮做男娃。”
顾昭说完这话,有些忐忑的看了过去。
她以为几人会生气自己欺瞒,抑或是惊讶,不想,这两人一猫瞧着自己的眼神更是悲怆了,一副自己做出了莫大牺牲的模样。
潘寻龙,卫平彦,赵家佑,三人齐齐倒抽一口气,继而恶狠狠的瞪向孟风眠。
这人到底给顾昭下了什么迷魂汤?
两人牵了错误的缘分也就不说了,现如今,顾小昭为了他,居然甘心说自己是个姑娘家。
三人咬牙切齿,异口同声,“妖精!”
顾昭、孟风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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