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儿这两日忙着功课,抽不出时间过来请安,今日得空本也要过来,正好碰见曲烟,瞧着他的样子慌张不得章法,这才多问了几句。”
说到这,孟风眠有些踟蹰了。
这老子从南风馆里带了个小倌回来,做儿子的要怎么办?
别看他娘亲这时面上平静,说不得背地里寝食难安,夜里看烛流泪到天明。
想到这,孟风眠更是坐立难安了。
“嘭刺。”茶盏重重的搁在桌上,茶杯和茶盖相碰发出一声脆响,祁北王妃和祁北王都看了过来。
孟风眠沉下脸,“爹,你也一把年纪了,咱们就不要再胡闹了。”
祁北王颇有两分没脸,当即哼了一声,“我便是胡闹又怎样,怎么,你一个做儿子的还管到老子头上不成。”
柳菲卿见这父子两人火药味十足,左看右看,连忙拦住,道。
“别吵别吵,父子俩吵什么!”
“风儿,你误会你爹了,他是从南风馆带回来一位少年郎不错,但那是你爹的故人之子,一时遭难流落红尘罢了。”
“唉,咱们这些做长辈的,总不能忍心见小辈遭这等罪,总要出手帮扶一二的,你说是不是?”
孟风眠怀疑,“当真?”
柳菲卿点头,“是是,自然是真的,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你爹要真的这般胡来,此时我还能和他好好坐在一起喝茶?”
“方才都是误会罢了。”
孟风眠想了想,这话倒是不假。
柳菲卿放柔了神色,“好了好了,你那儿事多,母亲就不留你了,别担心,我心里都有数。”
说完,柳菲卿便将茶盏往桌上一搁,分明是端茶送客之意。
孟风眠眼睛黯了黯,随即朝上座的祁北王和祁北王妃拱了拱手,赔礼道。
“父亲,方才是儿子鲁莽了,还请父亲见谅。”
祁北王孟棠春哼了一声,却也没有说什么。
等孟风眠离开后,原先笑得一脸慈和的柳菲卿沉了下脸。
只见她微微昂了昂下巴,旁边便出来两个孔武的婆子,三两下便将曲烟拖了下去。
柳菲卿绷着一张脸,冲祁北王孟棠春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走!”
话落,她便率先走了出去,孟棠春不以为意,拈了拈自己有些花白的胡子,抬脚便跟了过去。
两人来到庭丰院的一处亭榭处,周围是外头暗河引进来的河水,河面不见荷叶,里头养了数尾的锦鲤,红的白的橘的,瞧过去热热闹闹的。
柳菲卿和孟棠春一起走上亭子。
不知孟棠春按下何处地方,只听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随即湖中的水被抽调上了亭子。
一时间,亭子周围落下雨幕,哗啦啦的一片水声,如大雨倾盆,两人谈话的声音瞬间被压了下去。
柳菲卿板着脸,开口道。
“你方才说的长生不老,返老还童是何意?”
她斜睨了孟棠春一眼,伸出白皙又略显富态的手,凤染的指甲剔了剔里头并不存在的灰,语调悠长又漫不经心。
“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要是糊弄了我。。。。。。”
柳菲卿横眼过去,有了年岁的眼眸里一瞬间爆出精光凶意,“我让你孟棠春剩下的几年时光,得不到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