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客浅尝茗茶时,视线正好对在一楼西边的戏台。
戏台上搁了一张黄梨木半人高的桌子。
周旦跟着顾昭从楼下走到楼上,又从楼上走到楼下,那大扫帚是一直没有放下。
他多瞧了顾昭几眼,对着他沉思的侧颜不敢吭声了。
乖乖,方才这顾小弟插科打诨,他居然没有瞧出他长了张冷脸,低垂眉眼沉思时,除了有他自个儿臭屁的俊俏,居然还有两分拒人的冷漠。
周旦不敢称兄道弟了。
顾昭不经意回头,倏忽的笑了下,“蛋哥,你这么害怕样子做啥。”
周旦:“咳咳,哪有,对了,顾小弟你看好了吗?有哪里不对劲?”
顾昭没有说话,抬脚继续在听雨楼里来回走。
她四面瞧了瞧,最后又朝听雨楼西面的戏台处走去。
旁边,周旦还在絮絮叨叨的嘀咕,“我就说不行嘛,连桑阿婆都没有瞧出不对。。。。。。”
“找到了。”
周旦的声音戛然而止,诧异不已,“找到了?什么找到了?”
顾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还有啥,蛋哥你念叨的大娘,二娘,三娘。。。。。。还有亲亲六娘。”
周旦悚然一惊,嗷呜一声的怪叫,眼瞅着就要丢了扫帚往顾昭身上跳去。
顾昭侧身躲了躲,不免好笑,“蛋哥,你这是叶公好龙啊,你不是说了嘛,要将大小六个娘子一起收了!”
周旦哀嚎,“我那是口花花啊。”
“我一个也不想要!”
。。。。。。
“作甚这般吵吵闹闹的!”后门处传来一道声音。
顾昭和周旦同时回头。
原来是周掌柜回来了,只见他手中抱着一个物事,上头用黑布笼罩着,瞧不真切到底是什么。
周旦附在顾昭耳边,小声道。
“那是我大伯娘的灵牌,大伯最宝贝了,我们打算关门了,大伯方才说了,要让大伯娘最后看看听雨楼。”
“你别怕,有大伯娘的灵牌在,大伯也会好说话一些。”
周大千将灵牌放在听雨楼靠东的一张方桌上,掀开黑布,细细的将上头并不存在的灰尘擦拭。
他低着头,外头漫天的金乌暖光,好似却照不到这一片低落。
“臻娘,我打算关了这茶楼,以后啊,你是听不到听雨楼的雨声了,不过没关系,咱们葫芦村的景致也不错,你啊,不要嫌弃啊……”
顾昭眼睛暼了一眼,正好瞄到灵牌上写的妻华氏之灵位,她收回目光。
那厢,周大千絮叨了两句,又分了一分心神过来。
“哎,你是刚刚那小郎,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有事?”
周旦忙不迭应道,“大伯,哦不,掌柜的,顾小郎方才说了,他已经知道咱们茶楼里是什么东西在捣鬼了。”
“都要关门了,还喊什么掌柜,喊大伯就成了。”周大千冲周旦摆了摆手,继而朝顾昭看去。
“哦?你瞧出什么不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