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了挥手。
莫乌莉一个人上了楼,回到座位,重新戴上眼镜,习惯性按了按眼镜腿。
结束学习,她一个人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校园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有活力的面庞,青春无敌,自由自在,自然地奔向幸福。莫乌莉混迹在他们当中。日光从树枝形成的凉棚外投下,斑驳陆离,落到身上。
有人从相反的方向来,和朋友在一起,说说笑笑,永远不孤单。
莫乌莉盯着那个人的脸,不动声色,脚步也不停,直到擦肩而过。她有点刁钻地想,Jesus。
好吧,是还行。
学校面积很大,对于同院同年级同一专业的人来说却很小。活动范围是固定的。
她吃过饭出来,准备离校。回去要走很远。二教大楼有两扇门,从中间穿过能节省不少路,进门要刷学生证。
正是课前高峰期,她去排队,站稳后看到易思违。他在她前面,正忍着笑,在跟另一队的朋友说“宿舍钥匙忘带了”。对帅哥来说,连做鬼脸都赏心悦目。莫乌莉默默收回视线。
然后她就看到他包侧边挂着的钥匙,以及和钥匙绑在一起的小熊吊坠。
大概是随手塞进去,然后一股脑忘记了,挂饰摇摇欲坠。莫乌莉下意识握住,手上用力,毛绒小熊被她捏得陷进去,可怜巴巴,被欺负得很惨的样子。
她说了声什么,把它递给前面的人。
易思违向她道谢,甚至来不及问哪里找到的。他穿着一件白卫衣,牛仔裤,衣服上粘到的头发那么显眼。那是女人的头发,也不奇怪,受欢迎的男生多半肮脏又邪恶。
他们通过闸机。
莫乌莉不停留,穿过人群,直接走向另一扇门。
易思违走了几步,回头去找刚才的人。她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现在,到处都是人影,又到处都不见人影。她不在那些人里面。
朋友说:“那不就是莫乌莉吗?”
“谁?”
“班长啊!你刚刚还在找的。”
开学这么久,易思违居然还不能把她的脸和名字对上号。
“因为她不是跟你玩的那类人啦,”朋友大大咧咧地解释,“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是吗?”可是,易思违对那张脸分明有印象。
他想了好半天。学习,吃饭,和朋友到学姐寝室打牌,然后在大家开始发酒疯前率先回去。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才想起熟悉感的源头。
还是开学的时候,班上举行了破冰活动,他们班去古代修的人工湖团建。
一群新生,也是一群年轻的男生和女生。大家先去吃饭,在餐厅玩游戏。
惩罚游戏是拉近关系的秘籍,有人被要求拥抱,有人被叫去喝交杯酒。易思违被他们的尺度吓到,未雨绸缪,起身说要去透透气。
湖边有不少水鸟,旁边就有便利店,游客会拿饼干、肉包子之类的喂食。易思违靠在围栏边发呆,有女同级追出来,问他要联系方式。他干脆把手机递过去,让她们操作,加完再还给他,聊天里被人搭讪的记录也放着不管,回头继续盯着湖面看。
风把水面挤皱,鳞片似的波光在聚拢。突然间,一块蛋糕飞来,精准无误地砸中他的脸。
易思违懵了。
他又好气又好笑,也不是觉得丢脸,主要是没有头绪:“木糖醇的?”
蛋糕的主人,跌跌撞撞跑过来的那个就是莫乌莉。她好像说了些什么,大概是自己喂鸟不小心云云,他笑得更厉害了。这都什么事啊?易思违去了公园洗手间,莫乌莉就跟在他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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