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海阔,永远在一起,是吗?”顾晚卿小嘴张合,吐字清晰,不紧不慢。
被荀岸扣着的手腕也不挣扎了,只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探入了袖兜里。
她一直看着他,眸深似海,幽暗不明,凝着复杂沉重的仇与怨。
纤细的身子,则徐徐朝男人靠近:“我若没记错,当初你我成亲时,你也曾向天发誓,向我父亲母亲发誓,说要爱护我一生,生老病死,永不相负。”
荀岸神色一愣,不知顾晚卿为何突然提起这些。
只见她扬了扬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可是荀岸,你什么都没做到。”
“什么?”荀岸似是没听懂她的意思,还欲询问。
下一瞬,一道冷寒银光从他脸上晃过,他下意识闭了眼。
随后,冰冷的匕首,猝不及防地刺入了他的胸腔……
男人甚至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高大的身躯便僵在了通往桥下的石阶上。
他与顾晚卿贴得很近,从远处看,两人似是在拥抱。
只有荀岸自己知道,刺入他胸口的匕首,另一端就握在顾晚卿的手里。
她刺得那样用力,匕首扎进他的血肉,陷得那么深……
四周的刀光剑影和铿锵声,时远时近,时清晰,时模糊。
荀岸左胸冷凉,皮肉撕裂的痛感正迅速蔓延开,他扣着顾晚卿手腕地力道松了些。
“婠婠……”男人低唤,狐疑、错愕。
“……为什么?”他问她,“就这么恨我吗……”
他只是想带她离开而已,今生……并未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不是吗?
荀岸的话音发颤,听着似有几分可怜。
可顾晚卿没有丝毫怜悯。
正如她那一夜在卫琛耳边回应他的那般,她对荀岸,绝不会有半分心软。
“疼吗?”女音轻声问。
言语间,她抽出了被他扣住的那只手,缓缓扶握住他的胳膊,借了力道,才堪堪将那柄匕首从他肋间缓慢□□。
其间荀岸吃痛不已,咬住牙关也没忍住那剥皮刮肉般的疼意,痛得嘶嘶抽气。
好不容易匕首从他胸口退了出去,他想伸手捂住淌血的洞口。
顾晚卿手中的匕首复又从那个血口旁边又重重刺入他的胸膛。
这一次,荀岸闷哼了一声,疼意令他两腿发软,不禁跪倒。
男人的手,无力地抓着顾晚卿的胳膊,缓缓滑跪到地上,还没弄清楚顾晚卿对他的恨意,究竟从何而来。
他疼得快要没了力气,却还是不肯松开她的手臂。
顾晚卿倒是很配合他,顺势在他面前蹲下,扶着他的肩,又面无表情地将匕首拔了出来。
不知是否扎破了荀岸的脾肺,匕首拔出时,有鲜血滋溅到了顾晚卿手上。
将她暖橘色的衣袖,染得暗红。
荀岸的血,还溅到了顾晚卿纤细雪白的皓腕,血色冶艳,她肤色莹白,如雪上开出的灼灼红梅。
“应该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