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了一下。
起初是他着人暗杀荀岸,后来在乌山深处发现荀岸的尸体。
此后帝京再没有荀岸的踪迹,那时卫琛便以为荀岸已死。
可实际上,那具尸体多半不是荀岸的。
荀岸不知何时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刻意制造了那具尸体混淆了他的视线,让他相信他真的死了。
假死这段时间里,荀岸一直蛰伏于暗处,苟且偷生。
直到卫琛随军出征。
“西域动乱的消息早早在帝京传开,也是你的手笔?”卫琛沉声冷问。
虽是问,但他心中却有肯定的答案。
荀岸没想到他还有如此闲心,与他说这些。
他不作答,只提着唇角冷冷笑着,听卫琛继续道:“为了引我离京,你倒也是煞费苦心。”
他前脚离京,荀岸后脚便以沈复生的身份在帝京冒头,有意无意地接近顾晚卿。
想到这里,卫琛将手中带倒钩的铁鞭往地上挥了挥,发出惨烈的声响。
随后他挥出了第二鞭,铁鞭结结实实落在了荀岸的大腿上。
抽打再拽回,铁鞭上密密麻麻的小倒钩勾住男人腿上的血肉,所经之地,除了鞭笞的痕迹,还生生拽下荀岸一些皮肉来。
饶是他是个硬骨头,此刻也忍不住发出压抑到高昂的惨叫声。
声音凄厉,在空旷的刑房内久久回荡,如鬼魅般阴森可怖。
听到他的惨叫,卫琛心下的怒气和冷意消减些许。
薄唇勾着不易察觉的弧度,男人侧身朝着被绑在木桩上的荀岸,低眸似笑非笑的欣赏着铁鞭上带出的血迹和肉屑。
薄薄月光投落在他身上,将男人衬得似地狱罗刹一般,俊美妖冶,却令人不寒而栗。
荀岸好半晌才忍下了那钻心刺骨的疼意,咬牙抽着冷气,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忍过那阵痛意后,他掀起被汗水濡湿的眼睫,依旧不肯服输地朝卫琛冷冷笑着:“……你这般对我,婠婠可知晓?”
“……啊,想来她是不知的……”
“你说……若是婠婠知道你这么对我,她会不会恨你?”
男人话音刚落,另一条腿又挨了一鞭子。
这一次,荀岸咬紧齿关,呜咽着,没让自己惨叫出声来。
卫琛却逼近了他,徒手揪住了他的衣领,俊脸沉沉抵近,恨意绵密地对他道:“若是卿卿知道你当初对她,对顾府所做的一切……”
“你觉得她会如何对你?”
卫琛的话令荀岸脸色变了变,他嘴角的弧度似凝固了一般,再也笑不出来。
只听卫琛继续:“我若是你,如今就该绕着她走,如何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许是他的话刺痛了荀岸。
脸色难看了一瞬,他抬眼与卫琛对上视线,冷冷盯了他一阵,忽而嗤笑出声:“可惜啊,她什么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荀岸脸上浮现出淡淡得意:“实话告诉你吧,婠婠失去了今生所有记忆,却阴差阳错的记起了前世的一些记忆。”
听到荀岸说顾晚卿记起了前世的记忆,卫琛揪着他衣领的力道松了许多,神情有些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