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是人定时分,太傅府上下悄寂无声,唯剩满院雪色与灯火暖色。
顾晚卿因白日里扎马步腰酸腿疼睡不着,虽然请了大夫敷了药,但那酸胀痛感,似有人拿了一把铁锤没轻没重在她腿上敲着。
翻来覆去也入不了梦乡。
得知此事,大姐顾晚依便来陪她了。
两个小姑娘一起趴在床上,望着窗外飞雪各有所思、所感。
顾晚依嘟囔抱怨时,顾晚卿没吱声。
她连眼神都是涣散的,小脑袋瓜里还想着白日里卫琛对她态度反常的事。
今日一早去书院上学,顾晚卿便在书院门口撞见过卫琛。
她如往常那样与他说话,他亦如平日里那般视她如空气,不搭理她。
那副病恹恹冷冰冰,寡着一张脸的样子,确实不太讨人喜欢。
不过顾晚卿这人向来喜欢挑战困难,克服困难。
连爹爹都说她耐性足,韧性好,坚韧不拔,心志奇坚,难得难得。
所以即便卫琛对她百般冷脸,顾晚卿待他也始终喜眉笑眼。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必定第一时间便会想到他。
顾晚卿坚信,假以时日,她必能水滴石穿,打开卫琛的心门。
可她没想到,这一日竟来的如此突然。
卫琛不过趴着睡了一觉,醒来似是病了一般,对她的态度可谓陡然反转。
以前他对她是如何爱答不理,今日便是如何的满腔热情。
“婠婠,你还疼否?”顾晚依的话音忽然来到顾晚卿耳畔。
她的魂儿被唤了回来,两只嫩白的手捧着下颌,点点头:“自然是疼的,不过没那么难忍了。”
“大姐,今日阿锦唤我卿卿,还抱了我一下。”
“你说他是不是很奇怪?”
“我这是不是就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定是终于想通了,打算同我做朋友了!”
听着顾晚卿越发肯定的语气,顾晚依也手托下颌,歪头看着她:“你怎对那卫琛如此执着?”
“这庆都名门子弟举不胜举,你就非得与他做朋友?”
顾晚卿咬了咬浅粉的嘴唇,郑重地点头:“他生得那么好看,一个人孤零零的太可怜了。”
“可他就是个病秧子。满帝京的显贵子弟,哪个乐意与他玩耍?”
“你若是与他为伍,别人也不会同你玩耍。”顾晚依实话实话地劝着。
不料她这小妹,倔得像一头驴。
“爹爹说,知己难求,一二足矣。”
“既是如此,我当然要找厉害之人做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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