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浔心脏都快停止跳动,想叫女儿的名字张大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自己聊天忘了女儿,那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山脚下扯着野草玩,小棉衣都沾上了灰尘。
而孩子的上方,山上停着的汽车后备箱敞开,一件件笨重的行李或柴油桶纷纷滚下来。
段浔跑过去,却因为和女儿隔着太远的距离而慌乱惊吓得腿一软跌倒在地。
“啊!”
在旁边师生们的尖叫声中,段浔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钟梨的声音。
钟梨和孩子隔得近,即使崴了脚却也跑得飞快,过去抱着女儿跑开的时候被柴油桶砸到了腿。
老师同学们围了上去,钟梨疼得脸色惨白,忍不住当场哭了起来。
头一次体验疼哭了是什么感觉,钟梨还不忘狠狠拍了几下女儿的屁股,这孩子不听话到处跑。
隔着人群看到同样脸色惨白的段浔,钟梨眼睛缓慢闭上,疼晕了过去。
将钟梨抬到汽车上,留下一个老师陪着,段浔载着他们去了离这里最近的县医院。
钟梨的腿肿胀得老高了,看着很是吓人,旁边的老师看着都替她疼。
“我去给你缴费。”老师拿着单子离开。
段浔抱着女儿提了一袋水果过来,看着钟梨嘴唇毫无血色,当着她的面段浔又把夕夕给揍了一顿。
平常这么挨打夕夕早就哭了,可这回夕夕却只是捂着脸眼珠子心虚地乱转。这孩子很聪明,隐约知道是自己闯祸了所以被打了也不哭。
段浔和钟梨一眼看穿了这孩子精明之处,心情复杂地笑出声来。
“都怪我没看好她,”段浔和钟梨对视一眼,叹道,“谢谢你救了她。”
“她也是我的女儿,我救她那不是应该的?”钟梨撇嘴不太高兴。
“你和你那些同学说夕夕是你侄女。”段浔不留情面地翻旧账。
“那是我之前不懂事,”钟梨求饶,“撒了一个谎就要不停地用另外的谎言去圆谎,是我不对。”
段浔不再吭声,这样的钟梨和他以前认知中的不一样。
在乡下时段浔心中的钟梨是一个善良乐于助人的好人,而现在的钟梨却有‘虚荣、撒谎’等等缺点。
“是你以前把我想得太好了,”钟梨腿疼得擦眼泪,“我本来就这样。”
段浔还是不吭声,钟梨气得拿水果扔他,“你真的要和我离婚?”
“那你以后改不改?”段浔接过水果。
“改。”钟梨小声说道。
“没听清。”
“改。”钟梨有气无力道。
“大声点。”
“我改还不成吗!”钟梨大声认输,“夕夕这么乖我不该说她是我侄女,你也很好我不该觉得结婚丢人。你和夕夕都不是见不得人的存在,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是我错误的想法见不得人。”
钟梨认错态度良好,段浔看着她疼哭了的一张脸,心下一软,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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