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它不是……鱼吗?鱼怎么胎生?”
“也有鱼类是胎生的,比如……月光鱼,孔雀鱼。鲸鲨的一年四季总在洄游,人类很难追踪它们的行迹,研究当然有很多,但无法形成确凿的定论。对于人类来说,它仍然是一位神秘的朋友。”
应隐听着,转过脸看商邵,怔怔的。
商邵回视她:“看我干什么?”
“你真的很喜欢大海。”
商邵勾了勾唇,揽她枕入怀。
他每年都会花上数千万,赞助于海洋的生态环境守护。
“最惊心动魄的一次,是在北极圈附近,我们跟一艘日本捕鲸船相遇,从他们手里救下了一头蓝鲸。”
他的用词很漫不经心。“相遇”,实在不足以描述当时的剑拔弩张,以及蔚蓝洋面上,鲸鱼挣扎的鲜红血液。
“为什么?”应隐定定地问,“你明明是想用帆船环游世界。”
深邃的蓝如他那一次在北极所见的黎明,笼着他垂阖的眼睫。
“既然已经不能在它身上获得自由,那就保护好它的自由。”
「我不后悔。」
「我做好准备了。」
不知道为什么,应隐的脑海里回闪过蓝花楹,她眼眶的灼热来得这么快,只好用力抿住唇。
起了水雾的眼眸,在这样的光线下看着很明亮,有一股执着而清澈的流淌。
商邵笑了笑,亲吻她的额头:“怎么了?忽然很有感触的样子?”
应隐瘪了下嘴,刻意十分娇气地呜咽了一声,浮夸地说:“没什么,对于Ray来说,Leo就好像倒映在海上的月亮,北极冰川上的雪。”
商邵未听及她的深意,而是用掌心盖着她的眼。
于是他抿唇笑的样子应隐没看见。那是一种罕见的、有一些难为情的笑,但显然,这份笑发自动心。如果温有宜能看到,她会说很久没有看过了,上一次见,好像还是阿邵小时候骑在Black的马背上时。
“没这么夸张,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他敛起笑意。
“就好像那天你送我的伞。”
那把伞撑开,伞下从此真的流淌了桩桩件件了,一件一件地充实进她的生命里。
天上月,山尖雪。
在海景房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早醒来时,床上却只有应隐自己一个。
她简单地洗漱,套上昨晚穿过来的男士衬衣,站在景观窗前跟Ray玩了一会,沿着另一侧的环形台阶走上。
花香浓郁,轻盈地充满了她刚刚苏醒的嗅觉。
不是没有直觉。
因此脚步才会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掌心才会越来越出汗,直至在扶手上留下潮湿的印记。
心跳却越来越激烈了。
应隐站停,瞳孔边缘涣散,像是想不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就这样目光空洞地转身,急匆匆几步,似乎想跑。
脚步又停住了。
为什么要跑?是因为被命运砸中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以至于她觉得这份喜悦难以承受,以至于她好像突然之间不会呼吸,似乎在深海下憋气。
可是,她是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