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泥土十分细腻,面粉般,在空中洋洋洒洒。
“咳咳咳……”应隐被喷得猝不及防,一边咳嗽一边苦着一张脸给自己掸灰:“……它欺负我?”
商邵看她灰头土脸的,实在想笑,又觉得有欺负人之嫌,便好歹忍住了,只低下脸失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一旁的harry可没他这么照顾人,早就笑得前俯后仰,边拍照,边笑着解释道:“它喜欢你,撒土是它觉得能让自己凉爽舒服下来的方式,所以也这么对你。”
“你骗我?”应隐不信。
“对上帝发誓,绝对没有。”harry耸耸肩:“你可以摸摸它的头。”
应隐提防着,一步两步走得提心吊胆。靠近栏杆后,鼓足勇气伸出手去,在小象头顶飞快摸了一下。
“好硬!”
虽然还是不足两岁的婴幼儿象,但不论是皮肤还是那些稀疏的、淡灰色的毛发,都粗糙坚硬得剌手。
“摸起来像猪……”应隐搓搓手指,呆滞地说。
商邵两手揣在裤兜里,站得倜傥但笑得混蛋。他勾着唇角,暮色下,双眸亮如辰星,远比他周旋在玻璃高楼与古板会议间要更松弛、更友善,有一种漫不经心的迷人感。
“别这么说,”他目视着应隐,唇角微抬:“在它眼里你很可爱,你这么说,它会伤心的。”
虽然不知道在小象眼里,她究竟可不可爱。但被商邵说着这句话时,应隐忽然矜持起来。她心慌意乱,只微微低撇过脸。
黑色发丝上满是尘土,被落日余晖涂抹得成了橘色,拢着她饱受折磨的憔悴而苍白的面庞。
harry嗅出气氛,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引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商邵落后一步,不经意地问:“你什么时候还摸过猪?”
“一档一言难尽的综艺……柯老师和商陆也上过。”应隐有点难堪。
那个综艺好离谱,没剧本,让嘉宾在村子里靠出卖劳作换取食宿。应隐上的那一期是在贵州。幸运的是,收留她的是村中首富,不幸的是,那个首富是养猪大户……
商邵恍悟:“就是让商陆刷羊圈,让柯屿卖杏子的那个节目?”
应隐点点头,抿着唇,看向他的眼中充满求饶和恳切。
商邵被她看得想笑,“好,”他承诺,“我绝对不看。”
保护基地原本就不大,住宿的营地更是简单,只有七八顶硕大的野外帐篷,颜色与草色接近,是那种黄绿色。
商邵从烟盒里点出一支烟,手腕一翻衔上唇角,“我说了,这里住宿条件很差,你未必受得了。”
harry带她一顶接一顶地参观过去:“这是淋浴和解手的地方,这儿是厨房,这顶是我和另一个志愿者住的,那边两顶住着另四个女志愿者。”
中间剩下的一顶,便是为他们预留的。
“现在天色不早了,晚餐已经在准备,你可以先休息稍等。要提醒你的是,天黑以后,务必不要再出帐篷。”harry贴心地提醒。
“为什么?”
“因为你极有可能受到野兽的袭击,比如……狮子。”
应隐:“……?”
harry摊摊手,表示情况就是如此:“虽然我说的是incaseof,以防万一,但真的不能出帐篷。”
应隐麻了,脑中闪现营销号:
【影后应隐遭狮群分尸,现场惨烈,粉丝痛哭哀悼!】
她一个扭头,无比利索地钻进了帐篷里。
野地帐篷高大宽敞,可供人直立行动。屋角放着一张一米五宽的气垫床,铺着红色织纹的毛毯,上面放着羽绒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