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场馆,温度骤然低了下来,漂亮的下午光被挡在建筑物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静谧温柔的深蓝。光线的分布显然是专业的,整个空间呈现出水纹荡漾的涟漪感,倒映在纯白的、做了圆弧倒角的墙壁上。
“我带你见一个朋友。”
“这里?”应隐惊讶了一下,继而明白过来,应该是他养的鱼,或者说热带鱼群,也许,还是只五彩斑斓的小树蛙。
商邵点点头,说了声“稍等”,继而脱下西服,披到了应隐的肩上:“这里冷,多穿点。”
应隐两手拢住西服领子,又见他从西装裤兜里摸出那枚白瓷烟盒,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介意么?”
应隐摇头。她其实挺喜欢闻他指尖的那一款烟味,跟其他人身上的不同,有一种温柔的沉香味。
又想起了车内的吻。
他的唇舌间也有那一种烟草香,很淡,但霸道地侵满她的呼吸。
商邵将烟咬上,偏垂着脸点燃,掌心拢住的火苗照亮他的眉眼。
抽了一口后,他想起来问:“你有没有巨物恐惧症?我的朋友它……有一点大。”
应隐刚刚脑子里还是他的吻,此刻又是“朋友”又是“大”的,思想一不小心极速滑坡,黄色废料成吨倒下。
救命!她一个清纯妙龄女子在想什么!
深蓝光线下,商邵的目光探究而耐人寻味:“这个问题,需要你做出这么激烈懊恼的表情么?”
应隐低头躲他视线,语气莫名心虚:“我没有巨物恐惧症……大一点也没关系。”
商邵:“……”
怎么好像更奇怪了?应隐抬起头,飞快补充却字字欲盖弥彰:“我的意思是你朋友大一点也没关系!”
商邵无奈地舒了一口烟,笑了一声:“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会想歪。”
应隐:“……”
她羞恼,咬着唇带点愤怒,像是受了难堪。
商邵被她看得没辙,只好半抬起双手,勾唇带有笑意说:“OK,我的错。”
他一副败给她的模样,但指尖夹烟的模样倜傥散漫,微垂着的脸上笑意也未尽,分明还是在笑她。
应隐冷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商先生也不过跟别的男人一样。”
“你骂我啊?”商邵低沉着声音,似笑非笑:“今天胆子这么大,又是甩我车门又是骂我,不怕我报复你了,嗯?”
应隐一时答不出,站在原地瞪他半晌,冷不丁往前一步,双手合腰扑抱住他。
商邵的表情和身体一时都僵住,他抬着手,不知道该不该落在她身体上。低下头去,见她抱得一心一意,不由得低下声来问:“这又是干什么?”
“报复你,浪费你的钱。”应隐冠冕堂皇:“一千万三十分钟,一秒钟五千五百五十五,现在已经十秒了。”
其实她的报复是如此心血来潮,带着不管不顾的赌气。但他做得认真,两只纤细的胳膊自他腰间交叠收拢,似乎是怕他挣脱,用了十分的力气。
商邵此刻只穿了衬衫,妥帖地束在西装裤中,应隐抱着他的腰,只觉得肌理骨骼的触感紧实而充满力量。
她都脸红了。
左手腕那支宽大的男士表盘上,秒针行走似快也慢。
“二十秒。”她闭着眼睛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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