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笑着打趣,心中所想和口中所说完美做到了表里不一:“不过也得益于花梨你的包容和理解,达二先生的事业才能顺利推进。回去之后可得让他好好补偿你。”
“是吧是吧,你也这么觉得!”
花梨皱起鼻子点头,十分认同地附和。
“我今天晚上就给他打电话,要他回来给我带礼物,没有礼物,或者礼物我不满意,明天不准他踏进家门了,让他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露宿街头吧。”
花梨靠一些天然直觉,丝滑闪避了中原中也的出招。
毫无疑问,“作战”是失败的。她没有被看不见的缰绳牵引进陷阱。表面看着气愤,语气却有些像要糖果的小女孩。嫌弃的同义词是亲近。直白点讲,她正在对着他,透过他,向另一个不在场的男人撒娇。
中原中也不可察觉地压下眉心。
五指收紧,捏在手中的礼帽瞬间又多出好几个凹洞。
最终出口的话语只有一句平淡应和。
“那达二先生今晚为挑礼物要好一番头疼了,”他勉强维持笑意,“不然刚出差回来就露宿街头,未免太凄惨了一点。”
以此作为失败的收尾。
向前再走一段路程。
不知不觉,道路离公墓出口大门还剩下100米。中原中也靠老练的目视经验,估算了一番步速和时长。即便刻意放慢速度,也只剩下不到五分钟。
人算不如天算,老天很给他面子。
天公很作美,几声闷雷滚过,淅淅沥沥下起雨。几秒钟后,雨势越来越大,一串接连一串,由细密的线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呀,下雨了。”
花梨仰头看天,用手挡住发顶。
中原中也脱下大衣,搭在她的头顶。
温暖沉酣的空气压在她身上,紧实裹着她,像一床厚重的鹅毛被。
红酒味、淡香水和火药的味道,三者风马牛不相及的气息杂糅在一起,混出一种奇特的调性,仿佛在执一杯酒,慢慢细品,手上优雅地晃着酒杯,脚下却踩着敌人淌满鲜血的尸体。
慵懒又危险,颓靡又刺激。
花梨下意识想把衣服还给他,被他用力一握手腕,拒绝的动作当场定格。
“中也,你把衣服给了我,那你怎么办?你不就淋雨了吗?”花梨望着飘在额头的衣领,有些担忧地问他。
中原中也将礼帽扣在头上,“不必担心,我有这顶帽子,还算挡得住。”
他侧开一个步幅,走到较为开阔的地方。抬手按住帽檐,目光朝上,似乎在仔细打量云层厚度,以便揣测雨势。
“看情况,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发出邀请。
“花梨,我的办公室离公墓很近,要不先到我那里去坐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