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道什么歉,我想起了别的事而已……”
我下意识解释,瞧见他一脸“你绝对有情况”的不知是关切还是八卦的表情,顿时板起脸,握紧水瓶敲了回去,“社畜说话时说着说着就死了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么!”
黑尾一喷:“你能不能打点吉利的比喻啊!我也是社畜好吗!”
在我们闲扯之时,临时队友中有的人待会儿还有事,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比较小的学员也被家长领走。我们剩下的做完拉伸,攀谈间,国中生那边的复盘与练习也接近尾声。
高高的窗户裁出一方静谧的、蓝紫色的晚霞。
我一看时间,也快到晚饭点了。
黑尾换回西装。有个男孩跟教练说了两句话,便转身一路小跑而来。
“黑尾哥,”小朋友正是那位可怜的二传,“勇二今天为什么没来呀?”
这个关心朋友的好孩子神情好奇却忧虑,仰着小脸望向黑尾,时不时也看看我。
对于这个问题,黑尾一看就知道些什么。但他只是沉吟须臾,道:“他家里好像有事,所以请假了,下周应该还回来。别担心。”
男孩说:“可勇二都没告诉我。”
黑尾揉了把他的脑袋。
“人家临时有事来不及说嘛,好了,我让他下周回来跟你道歉。”话毕,他又按着小孩的肩膀,示意后者转头道,“你爸爸来接你了。”
国中生哦了一声。他明显还是不太高兴,但仍然礼貌地鞠了一躬跟我们道别,然后不情不愿地奔向父亲。
我目送孩子的背影。身旁的老朋友扶额叹了口气。
“什么情况?”我问。
“那个叫勇二的孩子,今天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他不喜欢打排球了。”黑尾低声道,“但我们之后会先和家长联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他的语气并不沉重,只是平淡得颇为公式化。
因为黑尾先前答应过要请我吃饭,散场后,我们踩着余晖,一起向停车场走去。或许是我若有所思的表情实在明晃晃地挂在脸上,他忽然把手伸来,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
“想什么呢。”
我一顿,也不多绕弯子,直接答道:“勇二这个名字,和我邻居家的小孩一样。”
黑尾愣了愣。他反射弧很短,停下脚步,没等我继续补充,便堪称飞速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后把屏幕转向我。
“是在这里么?”
手机自带的备忘录里写着一排我简直刻进了DNA里的地址。
我回想到昨晚邻居吵架的内容,神色瞬时复杂起来。
果然把孩子吵抑郁了啊。
迎上黑尾等待着答案的视线,我挑了挑眉,“可惜我懒得做饭,料理水平也一般,不然还能顺便请你来我家吃一顿好的。”
黑发青年顿时笑出了声。
“不会吧,真这么有缘?”他收起手机,状若苦恼地摸起下巴,“等等,我仔细一想……我做饭好像挺好吃的哦。”
真的假的?
我和他对视两秒。他立刻从某个旮旯里牵出一辆自行车。
黑尾:“走,去买菜。你想吃什么?”
我:“……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结果是骑单车来的啊!”还是老古董!
黑尾:“日常出行方便嘛。”
我:“我要吃奶油炖菜。”
黑尾:“交给本大厨就没错,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