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功论绩,沈青梧帮李令歌走到今天这一步,沈青梧的地位身份,让她与张家旗鼓相当。张行简在朝中当着宰相,沈青梧做着禁卫军首领,论理,新帝不应愿意这二人结亲,新帝应忌讳二人功高震主。
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新帝很支持沈青梧和张行简成亲。
也许这是一种“补偿”“赎罪”。
无人说道。
张家无话可说——他们家三郎,都恨不得搬到沈将军府上去了,为了留住三郎,自然对方提出什么条件,他们都愿意捏着鼻子答应了。
张家不能再损失一位郎君了。
十月某夜,天下着雨,沈青梧回到自己府上,便见张行简已候多时。
她在屋中卸刀时,略有心虚。她思考着该如何安抚张行简——他作为宰相,日日有时间来找她玩儿;但她初初接任指挥使,公务忙得她晕头转向。
她不知道张行简怎么会那么有空。
但是她被他幽怨眼神看着,心中日日生愧。尤其那人可恶无比——眼神幽怨,偏偏一句抱怨也不说,更让沈青梧对他百依百顺。
沈青梧思忖着今日该如何哄张行简时,房门被敲两下,某人大摇大摆进来。
张行简含笑:“梧桐,怎么这么久不出来?我等你许久了。”
沈青梧回头:“……你如今进我屋子,越来越没礼貌了。”
先前那个总是会敲门、耐心等她应的郎君,不见了。
张行简心虚一瞬,却理直气壮:“你我都快成亲了,何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他心中有计划,想不动声色地拉近二人距离,让沈青梧对他更亲昵些。他这些心思,当然不必让她知道了。
反正张行简收放自如。
她日日不找他,他日日找她又何妨。东京这样大,却也这样近……他想见她时,不必牵肠挂肚。
张行简笑吟吟问沈青梧:“可有功夫与我出门耍一耍?”
沈青梧:“……”
她看窗子。
噼里啪啦浇着雨。
她不可置信:“现在?”
夜里出门淋雨吗?
张行简半边身靠在屏风上,弯眸看着她换衣,他道:“有何不可呢?”
沈青梧:“要淋出病怎么办?我倒是无妨,你可以吗?”
张行简故意板脸:“不许胡说。”
于是,不说就不说。
沈青梧哼一声。
她换了常服后,拿起一把伞,便和张行简出门了。
她知道张行简有些赏雨观花的文雅爱好,她虽不懂,却愿意陪他,让他高兴。出门前,沈青梧想,今夜大约是他又要去哪里赏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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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却上了车。
上了马车后,张行简就拿出白布条,要蒙住沈青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