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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二姐若是知道,必然更讨厌沈青梧了。
张家上上下下,讨厌沈青梧不是没有原因。
他们家养得大家风范的漂亮小郎君,不拿笔不拿剑,拿着一根极细的针,在烛火下睁大眼睛,对着那个极小的口,穿针引线、缝补衣服。
虽然粗笨,虽然绣得十分烂,虽然线头被张行简一遍又一遍地拆掉,但是他真的在做女红。
他在做很久以前,沈青梧曾希望他做的那件事——
帮她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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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时沈青梧觉得张行简心灵手巧,拿起针线必然很厉害。
她现在则发觉并不是。
他笨手笨脚,和她水平也差不多。他还有一股执拗劲儿,他在她袖口这里已经折腾了很久,线头被他缝了拆、拆了再补,他一直不满意。
沈青梧觉得,让他这么绣下去,明日她恐怕得穿一身破烂了。
沈青梧觉得,让他这么绣下去,她真的要被他的执着给弄困,给睡着了。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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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简做任何事,都要尽量完善。
他自小接受的是这种教育,他又一向审美极好,他绝不会允许沈青梧穿着乱七八糟的衣服四处跑,更不可能允许自己缝补的衣服,比她原来穿的还要糟糕。
张行简专心缝补衣服,跟衣服较劲,那针实在不好使。
针在他手指上扎了一下,他不吭气,血液却瞬间流出。
张行简准备寻帕子擦血时,一只手伸来,抓住他这根受伤的手指。
沈青梧将他手指吮入口中,柔软舌尖轻轻舔过受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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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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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简:“……”
她不是睡着了吗?
沈青梧:“……”
她没有其他意思。
她是看不惯他婆婆妈妈,手指受伤,他还不急不慢去找帕子。等他找到帕子,估计早血流成河了。
她一下子激动,做了不过脑的事——他手指被她含入口中,他眼眸望过来,她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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