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躲开张行简的凝视,向军帐中通报。
李令歌的声音从内传来,沈青梧与张行简擦肩,进军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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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回来,本就应向李令歌复命。
只是李令歌急着和张行简谈判,沈青梧急着学习雕刻玉佩,才将召见推迟。
李令歌和张行简谈过后,已经累及。沈青梧换上铠甲来见她,她随意问了几句杨肃的情况,东京的情况,便示意沈青梧可以退下。
但是在沈青梧退出前,李令歌斟酌着:“阿无,你觉得李明书,到底有没有死?”
沈青梧很肯定:“没有神医救命,他必死无疑。”
李令歌:“可如果有神医呢?”
沈青梧:“……我和杨肃已经尽力了,如果他这都能活,莫非是天意?”
李令歌笑容冰冷下去。
李令歌轻声:“凭什么天意在他。”
沈青梧向来寡言,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李令歌分明有心事,李令歌整日思考的事,也是沈青梧不在乎的事。沈青梧向她告退,李令歌低着头,一径没回应。
沈青梧出帐子,叹口气。
战乱早日结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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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有自己的烦恼。
无论李令歌和张行简如何谈判,她的难题也解决不了——
此时此刻,沈青梧坐在校场旁的栏杆上,看将士们在校场中训练,卷起阵阵烟尘。
她手中转着一块玉佩,翻来覆去。
一个中暑的小兵被从校场中搀扶下来,正好喘着气坐在沈青梧身旁。
这位小兵不敢和这个据传性格十分古怪的女将军搭话,谁料这位沉默寡言的女将军主动和他搭话:“看这玉佩。”
坐在栏杆上的沈青梧踹了他一脚,小兵茫然抬头,接收了一块被抛来的玉佩。
小兵手忙脚乱接住玉佩,见这是一方材质上好的碧绿玉佩,玉佩上甚至雕刻着什么——
他惊喜:“将军送我的?这、这刻的什么?”
沈青梧不动声色:“你觉得它刻的是什么?”
小兵将玉佩对着日光,努力猜测:“一、一群蚂蚁?天狗吃月?不,也不对啊……莫非刻的是一群士兵在玩蹴鞠?将军真是、真是好雅兴啊。”
随着小兵的胡诌,沈青梧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她想起那手艺人跟她说:“娘子啊,想在玉佩上刻东西,除了力量足够,你是不是得画工了得?你这扭扭曲曲的痕迹……根本不适合刻玉佩。不如你先去学画?”
可沈青梧学画学了很多年了。
并无天赋。
亦无进步。
她照着张行简那块玉佩想复刻一份,分明十分努力,花了一上午时间,结果也不过是又毁了一块玉。
坐在栏杆上的沈青梧仰头,眯眸看着天上的太阳,心烦无比:材质多好的玉啊,她又花了一笔冤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