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寒目望着她,发泄一样:“我就是在骗你们!我就是诡计多端,我就是你以为的恶人,你满意了吗?”
沈青梧沉默。
她直白:“乱吃飞醋!”
张行简一滞。
沈青梧:“我没空和你吵架。但我知道,张三郎很生气,张三郎想报复我。
“我这么可恶,你这么无辜,全是我的错,你清清白白是我强求你。我们——”
张行简身上压着的力量一空。
他猛地伸手向外,要拉她:“梧桐,回来!不许和我吵架!不许为了别的男人抛弃我——”
他双目亮得粲然,骨子里的执意,让他抗拒她的离开。
可是情与爱,本就是他算一次、错一次的事;是他想要一次、被放弃一次的事。
难道因为他能洞察他们的所有心思,他就是坏人,他们就是好人?难道他们出主意是正当手段,他动一动脑子就是“诡计多端”?
凭什么沈青梧喜欢笨蛋杨肃,不喜欢聪明的张行简!
沈青梧推开帐子疾步向外,匆匆整理腰带与凌乱衣袍。身上因药而起的热意难消,但她有更重要的事,压过了药性。
她推开木门,冷风呼呼浇来。
寒风吹颊,让她冷静。
沈青梧回头看那掀飞的青帐,看张行简从帐内探出手,一张泛红的秀白面容隐见几分苍意。
沈青梧:“张月鹿,你我各凭本事!”
她扬长而去。
张行简唤不住她,紧跟着下床,推门出去。
她飞檐走壁,在夜风中几下便看不到。
衣衫凌乱的张行简追出门,手扶着屋前柱平复药力带来的灼烫呼吸,他从怀中摸出一响箭,抛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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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广阔,树林摇落,飒然若流星。
阴沉天幕下,沈青梧在树枝间借力穿梭,向城外的石桥快速赶去。
稍落后一些时间,张行简骑马纵行,带着数十死士,同样向城外的石桥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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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桥下,有一场恶战。
杨肃早已探查过数日,黑夜里,他在官兵与马车没有到来的时候,一一趴在石桥下的石柱上,布置引火药桶。
按照他打听来的消息,在人们上桥前,火会爆炸,桥被炸毁。之后官兵会发现,追杀他时,沈青梧正好来协助,二人联手逃跑。
计划出了些错。
只布置好三根石柱,杨肃便察觉到危险。
他警惕向身后看,四方水面湍流后的矮灌木中,跳出十来个人,向他杀来,让他心中一沉。
而与对方一交手,杨肃心更加沉冷:军人!
不是普通卫兵,不是那些武功马虎手脚不利索的衙役官兵,这些从水中冒出的人,身手不错武功干练,分明是军中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