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想家中有夫如此,谁会想不开来自己这种地方?但也不好说,也许这位郎君中看不中用,也许家中再好看的郎君看久了,也会被厌烦……
老鸨正唏嘘,就目光一瞠,看那郎君漂亮的手抬起,在两位牛郎后颈上一劈。
张行简向旁边闪开,又动作分外优雅地端过了快被两人摔下去的一茶一糕。他不动声色地踹了一脚,让两位牛郎倒下时,没有撞到木栏或木门,惊到门里的客人。
张行简叹:“在下不得不如此,请两位见谅了。”
老鸨:“你你你……”
张行简:“外面有人,替我付账。”
老鸨平复下心情,见张行简端着茶与糕点就要推门进屋。她为了楼中信誉,不得不勉强挣扎:“你夫人说要最好看的……”
张行简回头,疑惑看人。
他的皮囊确实很有迷惑性,声音又这般不急不缓:“嗯?在下不是最好看的吗?”
他对自己的皮相心知肚明。
从小到大,他其实很少享受到相貌的好处。
记入张家嫡系,靠的是他与张容气质的相似,以及他的心机。
张文璧全身心地教导他,又从来对他疾言厉色,不许他仗着相貌就如何引诱旁人。他与家中侍女笑一下,他衣裳穿得不严实些,都要被二姐要求反省。
二姐生怕他懒散的性格放纵后,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在遇到沈青梧后,在总是被沈青梧目光灼灼地盯着后,张行简才意识到,容貌有时真的很重要。他的皮囊带来的好处,在沈青梧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
尽管有时,他不太喜欢这种发挥。
……沈青梧透过他,看到的不是博容,就更好了。
张行简随意地想着这些,又将这些抛之脑后。他推门进入屋中,准备去伺候那不知出了什么毛病的沈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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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闭着眼,心神沉下,盘腿靠墙坐于榻上。
她引导着自己体内真气的流动,慢慢疏导着气脉的运行。她审视时,能发现哪些地方不正常,便要将那毒继续往手上逼。
左臂不只麻,已经有些痛了。
沈青梧额上尽是汗,面容滚烫。流下的汗水浸湿她衣容,烛火下,光辉幽暗。
她听到有人推门进来。
应当是伺候的人,放下水与浴桶,就会离开。
沈青梧没有睁开眼,但也提防着周遭的动静。果然,那人进进出出出好几次,提着木桶在地上磕擦,又将茶点放下。
从头到尾,伺候的人都安静而贤惠,考虑得面面俱到。
待她逼完毒,她就可以好好享受这些了。
这么懂事的人,真想带走……不行,张行简还在等着她呢。
待她好起来,她要和张行简大战三百回合。
沈青梧脑中思维断断续续,因外人在身边走来走去而不能精神全部集中。她身体疲惫,不愿睁眼,便只祈祷这郎君既然如此懂事,那见到她不搭理,就应该更懂事地关上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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